(' 频频举杯又把向来不胜酒力的姜诚灌得烂醉,一觉睡醒差不多第二天下午了。
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正有两个婆子打扫,整个卧室尽管熏了很重的香,姜诚还是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混合了饭菜和酒渣的味道……显然,昨天歇下之后没少吐。
头疼欲裂,混身酸麻,姜诚单手撑床勉强刚坐起,便听到卧室的外套间传来一声故作清嗓子的声音。
顿时精神聚拢,姜诚立时听出这个音调有点熟悉——
“汉卿?”
转瞬注意到从沙发上站起的男人身形,姜诚揉了揉还因为困倦而模糊的双眼,“你怎么,”
话还没有问出口,张汉卿面带不爽地把房间里的丫头婆子都撵了出去,旋即冷冰冰地走上来,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衣物扔给他。
“好你这一觉睡的,自己部队都北上吉林了,你还在这儿美滋滋啊?”
对他绷着一张脸,冷冷道,“我还没问你小子……你让学成跟你穿一条裤子,把我给骗出了济南城,现在你把平川给任命了?”
“妈的,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就算了——现在你这跟班小弟都当督军了,居然还是从我手头抢的!”
切,跟你手头抢的?
姜诚撇嘴:“我说汉卿,你这也是喝高了吧?听你这话,仿佛山东已是你老张家的一亩三分地了?”
“可你知道不知道,这次打主场的,是我们吉军……再者,我是不知道你听没听前线战报,以及听了哪个说的前线战报,”
“一场场的战斗,你大概听着不甚激烈,平川和希鹏在交火点上平推——但其中我们布局了多久,布局了多少,耗费了多少军费,你有了解吗?”
别看姜诚现在晕晕乎乎,但身为一省督军有三年了,见惯了大场面和腥风血雨,压根没把这纨绔的兴师问罪放在心上。
一番话语有理有据,早就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你,你就这话的……是在说我和茂宸无能吗?”
是错觉么……眯着双眼凝望少帅时候,总有种感觉他的底虚,以及几分欲言又止。
“你咋了?”
在他嚅嚅抢地盘之类的话语时,姜诚已穿好了衬衫外裤,一边扣扣子一边站起,“我说,抢不抢地盘的事——还是等帅爷分辨吧,”
“你今天来找我,不单是为了发这一通脾气的吧?”
张汉卿闷不做声。
“咱可是一块念学扛枪逛楼子的弟兄,你他妈支支吾吾的,还像个话不?”
这次理直气壮的反而成了姜诚,拽过他便追问。
眼神很快多了些许悲哀,但很快就从狐疑变为信赖——
他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了件物事出来。
牛皮纸做的信封……但姜诚轻而易举地发现,其上很多明显揉搓的痕迹,应该是被他多次翻看过了。
“这是?”
信封皮是空的,什么落款都没有——应该不是通过正常渠道寄出来的;
不过这也正常,在这个通信算不上多便利的年代,很多人会把书信交给熟人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