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定。
驻防军,长官部。
吴佩孚正斜躺在竹藤椅上……四月底的北方城市向阳的露台,远远比返潮的屋内温暖舒适得多。
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本《战国策》默读,还是本起毛泛黄的明版,显然已不知看过多少次了。
“爷,爷!”
副官从露台的转角楼梯小跑上来,表情带着些焦躁,“出事了……呼呼,您派到吉林的人,都,都,”
得知自己安插到东北的熟手下们“全军覆没”,基本是哗变发生后的第二天中午了。
吴佩孚愕然,手上的书卷差点跌落在地。
骂了几句“废物”“饭桶”“一群蠢货”等等话,这位有着玉帅之称的猛汉,起身就往办公室去。
一边走,一边除了吩咐叫心腹部下们来,嘴里不时因为忿怒还在连连骂着粗话——
副官有些恍惚:在他印象中,自家长官颇有儒将之风,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模样。
这个姜诚,是真有点本事啊……记得两年前,他们追那4000万的装备到山海关,玉帅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当初爷就说这姜飞澜绝非池中物——
如今看看,还真是让他说对了,当年十六岁的少年将领,现下已经成为奉军麾下的名将之一,刚满二十岁……已执掌吉林吉军两年多了。
就在副手正在浮想联翩时,吴佩孚的几个心腹统统到了——包括本次负责入侵任务的杜长文。
平日这小子傲气得很,然而当着长官和诸位同僚,今天他就像个可怜虫,缩在角落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其实就算直军没派细作去,姜诚也故意把当晚的消息“漏”给了保定方面。
说白了,就是故意嘲讽他们,甚至,落到姜诚手里那些活口,基本有胁从那味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你给老子送“大礼”,那我姜诚同样也得回敬才是!
趁着哗变的混乱偷袭姜诚的所在……而且放几下冷枪就算了,居然还不知从哪儿找来重武器,还往海府里射上迫击炮了。
吴佩孚此时似乎没什么火气了,听着他们把前因后果全说完,他拍了桌子勃然大怒。
按他的意思,是让他们在移民中投毒放传染病,再者制造混乱等等……往后就可以坐视吉林内部生乱了。
但这帮混账手下自作主张,居然整这么大动静!
已经不想骂人了——毕竟就算骂人有什么用?
姜诚甚至还抓住了活口,这下一旦上告京城自己可有大麻烦!
该怎么跟曹爷说?
天津那边兴许已经知道了,毕竟吉军大将海平川,还是他女婿——能不透风的吗?
背合着双手在会议厅来回踱步,他一面训话,一面还是把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情况,一一和他的手下说了。
就在他们紧张地商议对策时,海平川已带着抓住的俘虏们赶到了天津。
当然,见着自家岳父,他是绝对没有好话的:先是好一通委屈,说是迫击炮落地时把外孙女柔嘉吓得晕过去,小英更是到现在还未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