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吧,老老实实交待,爷保你不死。”
姜诚双手拉紧披风,径直走到通铺落座。
他不看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海如松,而是把冷傲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魏文新,“但你要准备死扛着,姜爷我一准要拿你开刀!”
海如松急得像什么似得,连忙上前照他屁股就给了一脚:“你个王八犊子!有话赶紧说啊……”
别看海如松年纪不算小了,但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这一脚可厉害得很——
魏文新被他踹得捂着屁股一阵龇牙咧嘴,哀嚎道:“海爷,您,您这……哎哟哟,成成,我这什么都交代还不成吗?”
他这才哭丧着脸说着,不是他一个人想贪污,而是好些人都想贪污。
跟着海如松也差不多十年了,他可是六里河马场的“元老”——但他家上司官越做越大,他们这些下属别看升官了,差事也是越来越多了;
可相对而言,他们也就仅仅涨了些军饷而已,多余的好处是一概没有的。
“呜呜……姜爷,您也得好好为小的们考虑考虑啊!”
魏文新哭丧着脸抬眼看着姜诚,“咱们捞钱是该死,可,可也是实在没法了——”
“这一家老小吃吃喝喝,还有人情世故的,再加上老人看病,或者是亲戚间走动走动的,真是,真是没法啊!”
可话说到这里,海如松却来了脾气,又是给了他两脚:“你这他娘的说的是哪门子的鬼话?就现在,咱吉林的军饷,不是全东北最高的?”
“还他妈嫌少是吧,你们一个个的,要脸不要?!”
冷眼旁观他训斥手下,姜诚斜倚在通铺上低垂双眸。
他能说什么?
魏文新算是海如松的老部下了,如若不是很信任,也不会派他来这边——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督军大人对于本次的移民工作是相当重视。
眼看被海如松训斥的家伙竟开始叫嚣什么“光看军饷有什么用,人家其他当官的是吃香喝辣”,“可看看咱吉军这些个,连娶个姨太太都养不起”云云。
海如松是越听越气,正张了张嘴要骂,姜诚却慢悠悠地开了口:“听你这话,不是埋怨长官,而是对我姜诚有怨气啊!”
知道这话的分量,跪在地上的魏文新又是周身一抖,诚惶诚恐地说着:“岂敢啊姜爷,我们,我们就是……难,真就是太难了!”
姜诚垂了垂眸子,无声摆手让他下去了:“我给你半天时间——”
“明天一早,把所有东西都换回来,姜爷既往不咎!”
一脸不信任似得看着姜诚,在确认到他是认真的,魏文新用力地抹了把脸,慌里慌张地转身跑走了。
“姜爷,这……我这,”
海如松觉得面子都丢尽了,面露痛苦地忐忑说着。
姜诚不动声色,双手抄在上衣兜里换了条腿,懒洋洋地摸出香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