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张汉卿看着对方稍显得意,又夹杂着无限裹挟的表情,却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平日里嚣张跋扈,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东北皇太子,居然没有当场发作。
分明知道他吃了瘪,这段从彬是越发得意扬扬。
但姜诚没给他乘胜追击的机会,把身边的白俄美女往吴泰勋那边一推,悄然回身冷笑道:“段公子这一手牌倒算计得妙啊!”
“出兵耗军费耗人头的是我们奉军,仗打赢了是您叔叔独占鳌头;输了也不过担个骂名罢了。”
眼看着对方骤然变化的眼神,姜诚却还换了更为不庄重的坐姿,言语犀利道:“而您段家作为回报,也不过就是利用几个商行,慷别人之慨……”
“这种事,想让我奉军的精锐护卫旅出兵山东,呵呵,段公子这一手算盘打的真是响啊!”
其实郭松龄因为这事早就不爽上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学生,在见过吉军机械混成旅的战斗力后,心门就再也关不上了:
他急,急着也给自己的护卫旅也装配上坦克大炮。
否则也不会容着这个外来户,一再得寸进尺。
今天约他在这豪华歌舞厅,也是稍稍回敬一番——
但,郭松龄冷眼看着,这“回敬”屁用没有便罢,反而激得段从彬更加争强好胜起来。
他没有开口也是憋着股气,毕竟因为买坦克这种事,他也跟张汉卿有过冲突。
今天能跟着来,全然也是看他平常对自己还算恭敬,以及妻子建学校拿了他钱罢了。
先看看再说。
郭松龄短暂思索之后,居然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但被如此抢白一通的段公子却忍不住了,当下圆睁双眼……可他也明白,能在大帅之子身边登堂入室,
还敢以这种方式与张汉卿抢话,身份必定不简单。
所以,这位关内来的段公子,在心情变得高度不爽时,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克制:“您是哪位?”
姜诚抬起一手,制止了张汉卿要为自己引荐,而是迎着包厢里昏黄的灯光淡然一笑:“鄙人姓姜,小字飞澜。”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眼前的段公子惊得身子顿时绷得僵硬。
但短暂的失神过后,段从彬的眼光瞬间更加犀利逼人,就好像下一秒会跳起来抽出一把大刀把谁捅两下。
“呵呵,原来是姜督军。”
段从彬还是敛住了锋芒,平静地一字一顿,“难怪这用词霸气言语犀利……怎么,今天这事,您是打算出头了?”
姜诚半挑起下巴:“听听段公子您这话说的;我姜飞澜身为奉军,不给我少主子出头,难不成还得向着你这个外来户?”
一句话噎得对方应不上来了——其实姜诚心里也很清楚,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些势力,才敢跟张汉卿谈条件。
“叔叔出兵山东,若无精兵强将……岂不是要做了奉军的替死鬼?”
段从彬最终还是直截了当了,“山东那种地方,除了日本和德国,还有多国列强竞相争夺势力范围。”
他紧咬着后牙身子又向前偏了一偏,“我想以大帅的仁义公正,必然不是打算当个小人,让这些侵略者来借刀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