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庸和一直没说话的张廷兰,几乎同时惊声喊他,可吉林的督军大人早就窝了火,尤其在看到张汉卿喝得脸红脖子粗,左拥右揽这些风尘女,更让他火冒三丈。
你爹因为地盘上的事,还有跟关内的权力斗争,乃至整个奉系之间的内斗,几乎是殚精竭虑——
你呢,跟老婆斗气还玩真的了!
“是哪个允许的?”
姜诚比张汉卿高了有多半个脑袋,再加上自戒了大烟以来严格训练,身板体能都比他强太多了……此时一手捏他后颈,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因为吉林的事情,跟大伙前往锦州会谈——居然在军列上搞出这番幺蛾子来!”
“他妈的要传扬出去,该说我姜飞澜什么鸡零狗碎了……要胡闹,滚回你奉天胡闹去!”
从当初一同读书,姜诚和张汉卿的私交一直不错……这还是头一遭对他发这么大火。
张廷兰不知这些,冯庸岂能不知?
连忙侧身靠近:“飞澜!这,你这说的是——”
“是我这个东道主考虑不周全!我这就让人统统拾掇了,让他们下一站……”
谁知他这话还没说完,被姜诚钳制的张汉卿猛地一扭身,不仅挣脱了姜诚的右手,还涨红一张脸牛吼道:“冯庸!你他妈少多事……”
“我告诉你姜飞澜,少在我面前摆谱,全东北都知道你这吉林督军当不长了!还有——这些女人,乐队,都是我找来的,你说你要这么着吧?”
“跟你吉林一样,整顿军纪,然后也把我崩了?来啊,有本事朝这儿打!”
不光是冯庸愣住了,连张廷兰也懵了……那些女人和乐队人员也都吓懵了。
对比因为少帅的忿怒而惊呆的大伙,姜诚反而撇嘴冷笑起来:难怪整个东北都能让你败了进去,可见还真是个混蛋中的混蛋。
“岂敢呢?”
说这话时,姜诚斜退开一步,“就算我不冲着你张汉卿,总得看看帅爷的脸。”
他知道,张汉卿自幼反感被别人提及是谁谁的后代,到后来更是如此……说他是大帅之子倍受敬仰的话,简直跟骂他没甚两样。
见着他原本是犯浑的眼光骤然多了些杀气,姜诚不以为意地抱起手肘:“我问你,帅爷让你带领团队,前往锦州会见段芝贵,你可有做什么准备?”
“呵呵,放眼这些……”
此时姜大督军的双瞳简直像一团燃烧的坚冰,缓缓审视过这些妖艳的女子和越发紧张的乐师,“难道就是汉卿你做的准备?”
张汉卿语塞。
酒劲此时已过去了些——是啊,原本想气一气于凤至,让手下联系了几个女人啥的做做戏,没想到给玩上火了。
这他妈传出去让老爷子知道,屁股开这种事倒是在现在不会发生了,但当着众人给自己没脸,也是挺难堪的。
舔了舔嘴唇心虚地看了姜诚一眼,面子作祟的他还是想顶几句,可在触及吉林督军这双漆黑不见底的瞳,他却又有些不敢。
场面一时变得很难看,冯庸看了看两人:一边是顶头上司,另一头则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好兄弟,他帮哪一头都要得罪另一头;
而他不表态,虽然不会得罪哪个,可照着眼下的情况,他俩有可能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