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相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旁的妻子急得也快哭了,上前与之凝视:“飞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看爹爹和哥哥们,都急坏了呀……连汉卿哥哥和凤至姐一听这事儿也往珲春赶呢,说是一定得保住你呀,得赶紧一块坐下来想想办法,”
看着如似玉的美娇妻嗔怪到已经快哭了,姜诚爱怜地回望着她,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还真想搂怀里亲个够。
“汉卿也到啊?哎,可真用不着!”
姜诚摇头一笑,紧接着又道,“咱吉军这么大的兵团,所有的大城市都在我的心腹爱将手中:四平有海叔,长春有大哥,吉林府,延吉,乃至九台都是自己人……还怕个毛的段芝贵!”
“帅府到现在也没什么动作,也没传出什么话来……连咱总参谋长都没放话,咱自己人可不能先炸了营。”
“况且只是下了联电,任命状什么的都没有;仔细想想,肯定是帅府对此事压根没回复。”
姜诚平静地说完这些话,拉着爱妻在张作相身旁落座,又摆手招呼大伙落座,让叶海韩明去准备热茶糕点,才徐徐往下说道,
“以咱奉军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甭管是直军还是皖军,必然都得忌惮;咱也不批复,冯国璋徐世昌胆子再他妈肥,也不敢强下任命状。”
“呵呵,就算真的下了,他段芝贵敢接,还是敢来啊?”
一直到现在,姜诚还处于相对镇定的态度,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这场所谓的“联电下野”,就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京城方面也得看大帅,段芝贵也得看大帅——当然,就算张大帅真的跟他说让他来吧,这老小子也清楚不过是客气客气:
真的敢到吉林上任,不说别的,吉军这数万之众,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淹死他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张廷兰也是接口道:“是啊爹,您仔细想想,这段芝贵得多大的胆子,才敢来吉林上任?来的路上我就劝您了,压根没必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几人皆是不说话,可张作相还是深吸口气道:“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想的这么简单——”
“如今的北洋系,内部斗争繁杂,而且欧战已全面停止……我听天津的老同僚说起,以现在国际上的情况来看,咱们现在应该能混个战胜国的待遇。”
“如果一旦欧洲战场下停战,必然会召开国际大会——京城方面必然会派出代表出席,争的就是山东等地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京城肯定得照顾国际方面的影响……尤其是日本人。”
张廷枢一怔:“爹,如果照您的说法,京城方面肯定会把飞澜处置了吗?”
他的父亲不语,缓缓把凝重目光转向姜诚。
眼底骤然变得深沉,冷厉的锋芒在瞳仁凝聚。
集全国之力,讨洋人之欢心的事情,从老娘们时代开始,还做的少了?
他们以为,就内政方面对各国做出“必要的”让步,就能换取洋大人的同情和站位,再把山东要回来?
想到这里姜诚的薄唇勾出一道嘲弄笑容,这不就是纯纯的痴人说梦吗?
各国的船坚炮利下,羸弱的华夏岂有主权可言,说白了就是餐桌上最肥美的一道盛宴。
战场上都没争来的利益,企图靠着摇几下尾巴换洋大人们的欢心,在谈判桌上去要?
“老都老了,居然如此天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