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有想到程雨会突然这么说，那轻轻柔柔的一句“你真好”，毫无准备地混在夏夜的蝉鸣声中一箭穿透了他的心。 程雨早和记忆里那个青涩的只会跟在身后叫他哥哥的孩子不同，不仅是年龄，外貌也是。 程雨瞬时仰头回应了他，还没问出话，那边奶奶结束了交谈，温旭尧也再没开口，把那个“我”字后面的话再说出口。 程雨加速画完了最后一笔，已经是深夜了，在画板上先点了保存，他才敢站起来折迭式地伸了几个懒腰。 男人瞧见他也是惊讶，随即出来和电话里的人交谈了几分钟才结束这段通话。 温旭尧问他，“怎么还不睡？” 程雨的回答在温旭尧的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有的。” 程雨半趴在窗台上，看向楼下的花坛，“我想存点钱，快要毕业了，我想创业。” “嗯，开家工作室，我有信心，一定能做好。” 温旭尧想要挪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始终尝试无果，只有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越来越跃动。 男人说的话很委婉，给了自己足够大的面子和足够多的自尊，程雨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垂眸轻笑，“如果有需要的话，一定。” 事情来得有点太突然，明明说好还能在国内待三天的。 程雨莫名的有点哽咽，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有表露出这样的情绪实在丢脸，他埋头进臂弯里，有点不敢对面温旭尧。 程雨还是没理他，他便把姿态放得更低，“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男人僵硬着身体，张举着双手，终于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拥紧了怀里的青年。 程雨最近总是失眠，和温旭尧分开回到房间的他，和那几个睡不着的夜晚一样在床上辗转反侧。 早上程雨很早就起了床，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反而是一种折磨。 程雨把客厅里的窗帘拉开，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男人一大早就出了门，此时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不知装了些什么。 温旭尧把程雨的钥匙放在柜子上，边进来边说着话，“公司给我订了下午六点的飞机，如果你和高峻有空的话，我们还能一起吃个晚饭，时间还算充裕。” 程雨摇了摇头，终于开了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