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6章 春尘
大周齐光五十二年,三月春,十三。
春尘节。
嘭!嘭嘭嘭嘭!!
大圈大圈的鞭炮在街边巷头炸开,白色的烟尘在燃起的火光中喧嚣而上,弥漫扩散,将胡同巷子填满。
紧接着。
扑通!扑通!
又是一串急促的爆竹声响。
红色,蓝色,黄色等五颜六色的流星拖着尾,飙射向天空,下一刻,漆黑的夜空中,骤然被照亮。
无数彩色光点弥漫开来,部分消散暗淡,部分继续分裂,然后坠落。
于天幕中形成一道道彩色阶梯,阶梯一直延伸向上,好似将通往传闻中,位于九天之上那仙人所居住的白玉京之所。
实际上,这由公输家烟火大师公输骏所设计的烟火,本名便是天梯。
以往都在望京演出,今年,由州牧陈天夕相邀,这才有这万益城难得一见的烟火表演。
“是啊,佛首,我记得,您不是在此前还与那向氏有过矛盾吗?这怎么搞的,对方还来帮我们了?”提到这,孙浪也好奇地问道。
“不会真是海族那群畜生干的吧?我草他娘!”一人忍不住问。
前者闻言面色复杂,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在赤县,兽王对标真君武夫,已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珍兽,至于大兽王,就好比七海的大海兽王,
只是他如今调离万骨林,吴子洋等人又受伤,实际上,根本无人可用。
“我相信,佛首一定能在这个时代,谱写自己的传说!”孙浪再次恭敬地起身斟酒。
这距离,看似不远,但却无比的虚无,无比的不真实。
不时聊些江湖中的趣闻轶事。或者一些隐秘八卦。
一时间,天空中不断延伸的‘天梯’,地面上不断作响的爆竹,伴随着孩童的欢笑,诸多声响汇于一起,
似乎将一年以来的尘劳之气,也都散去了。
“我也就是听说,说说而已……”之前说话的男子急忙道,“对了,听闻这神秘孩童消失案件,与此前黄叶谷,立陶镇,造纸溪氏灭门一案,凶手为同一人,
而从望京而来的四大神捕之二,无情,铁手,已经找到了线索,出动了不少好手,正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不知道能否功成,抓住那凶手……
又过了盏茶时间。
心中微微叹息。
“是海族又怎样?现在朝廷与七海盟联合为大势,估计就算是,也最多严厉谴责,外加趁机找些好处,难不成还能翻脸?”有人不以为然。
而负责人便是那向宵梦,自然上门频率变多。为了避嫌,他后面直接大部分事让吴子洋负责。
林末虽然平调回万益城,但第十五重界域,除却凤凰林的刘炎发外,焚丘湖,死草原,都没有相应镇守。
走近一楼大厅时,忽然有砰砰的碰杯声,随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子声:
“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听闻南边白蜡街霹雳手雷云,雷大侠的儿子也失踪了,明明就在门口玩,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地上只有一滩水,沿街那么多人,硬是一个人都没见着!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佛首,我们还要在这益州待多久啊,有消息说,上盟那边好像与朝廷这边,有些意见不和,然后民间对我等的观感也不好……”孙浪倒完酒,突然像想到什么,低声道。
其为兽类中王者,数量极少,近些年才因阳潮原因,多了些起来,普通真君,根本难以应对。
无论是那举手投足便压服一众大敌的威能,还是说笑时,天地便浑然变色的气魄。
“以佛首的潜力与实力,为何会有遗憾一说?给他时间,灵台宗未必不能成长至超过蜀侯府,真说遗憾后悔,也只会是他人。”吴子洋在一旁,冷不丁说道。
剩下的则需要静养。
“不过是交易罢了。”林末端酒杯的手一滞,摇摇头,一口将其饮尽。
街边有人开始拿着大扫帚清楚纸屑废料,只有一些孩童,还不甘心地还在纸屑堆里挑拣着未点着的鞭炮。
“伱这就是乱说了,无论是道兴党,还是那异化盟,都明令禁止了那种左道法门,一旦经人检举,如若属实,直接生死勿论,甚至赏赐极为丰厚,谁敢乱搞?
对了,老哥你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此前有人造谣此事,被官府的人抓了……”一个光头汉子笑道。
林末心思流转。
就仿若极寒之地的冰水,可能离真正的玄冰,只差几度,但这仅仅的几度的差距,却让两者成为了性质完全不同的物事。
“吴哥,你还真没说错,这公输家的公输骏,在世人看来只是名气极大的烟火大师,实际人家却是公输家火兵堂堂主,
为公输嫡系一脉能排入前三!曾有过独身一人设下天雷地火大阵,伏杀太阿山脉毒蛟大兽王的战绩!”一旁的孙浪看着窗外,眼瞳中倒映着彩色的光点,忍不住解释:
“话说,这益州州牧,面子也的确大,要知道对这位火兵堂堂主来说,烟火之作,只是消遣,
“可我孩子都有了。”林末没好气道。“只是交易罢了。”
一方面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听闻也是莫名其妙消失,沿途周遭无人见着,地上同样有一滩水迹。”
只可惜,林末娶妻了,两者关系很好,而作为蜀侯府小公主的向宵梦,也绝无可能作小,两者算是决计不可能。
爆竹声也只有零星几点。
随即,便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两位大真君,只收取两成收益,简直不要太划算。
“要说面子,佛首面子也不弱,谁能想到,居然能与蜀侯府拉上关系。”忽然,吴子洋看向林末,笑道。
“呵呵,大宗师算什么,我听闻益向城那边,甚至有真君子嗣失踪!那位大佬暴怒,发动人力物力,搭上不少人情,轰轰烈烈搜查,最后还不是徒劳无功?”人群中,一个相貌略微年长,面相儒雅些的男子摇头道。
毕竟堂堂七海内海第一人,放在益州,怎么也能排入前十,列入顶尖批次。
至于林末他们为何没被收拢,关押。
将酒杯放下,孙浪还想上前倒酒,却被他摆摆手劝住。
这些时日,几人除了疗伤外,并没有什么其余事务,而且林末并不吝惜钱财,他们供奉酬金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