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唯亲,哪个时代都无法避免。
当真处于兽潮乱战之时,举目望去皆是野兽,放耳而听,更充耳兽吼,寻常武夫踏入,那便是赌命,双拳难敌四手,运气不好,死亡再正常不过
看着一具具担架上有些面熟的尸体,即使是林末也有些感慨。
“这就是乱世啊,世道如此,人若没有力量,便命如草芥,倒不如早登极乐,一家老小,齐赴西天。”
真惹人惨了,别看一个个人前淡泊佛性,都得红着眼珠子找你拼命。”
此时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这因大威天龙法结缘的灵台宗。
啪!
这位游家新一辈中,才华足以排到前三的天才,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巴掌甩到脸上。
“多谢师兄解惑。”林末抱拳行礼。
因为打了小的,必然会来老的,比起赌能在千山宗无休止的报复下逃出生天,他们更愿意相信经由他人说出口的一线生机。
对死亡惧怕,但又不那么惧怕。
可下一刻,脸上又不再有任何情绪,两手附在身侧,恭敬地低下头,仿若不敢直视眼前的男子。
大汉听后顿时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说罢却是想起林末之前发狂,一连几十拳砸死尚虚白的模样,顿了顿,
“大人,此人要离开了吗?”这时,率先回到住地,正在帮忙重新修筑栅栏的钱一才瞥见这一幕,连忙走上前,询问道。
抱剑的苦闷男子怔怔少许,突然想到什么,持着剑的手抬起,挥了挥,可发觉有些别扭,连忙将铁剑换到另一只手。
想到这,林末不由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精壮汉子身上。
若是一大教派,因单纯害怕报复,出卖门中道子,那才是真正滑天下之大稽,从未有过的事。”
“你小子当时可是把我也震惊了,比我当年可都嚣张。”
低着头的游元磊,只听到玉天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声音。
齐孙又笑了笑,刚想说,人家传承千年,底蕴惊人的传世道统,你拿什么报仇,可看着身旁一脸平静的男子,却又不知觉咽了下来。
“害怕倒不至于,大不了钻进深山,逃到它州,混迹个几十年再回来,千山宗总不至于能强到跨宗逮捕我吧?”林末没有理会一脸玩味的齐孙,摇头平静道。
这精壮的汉子,又想起林末一掌拍死力痴时的场景,下意识提醒道。
还留下来的,几乎都是身强体壮,有过搏杀经验,见过血的族人。
他能问心无愧,虽然手里至今已经沾了不少鲜血,但皆是他若不下狠手杀人,便会被人杀,
“放心,千山宗号称群山来朝,玉清独秀,威名响彻淮州,但我灵台宗也不差,三脉齐首,灵台金顶,道蕴天池,却也强者无数。”
“当然,也不是让你真逢人就打,这年头,打人是恩怨,打脸是结仇,和尚道姑也不例外,
除非能找个比千山宗更强,更狠,更护短的势力,以获得庇护,赢得喘息之机。
但这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个问题。
远处则是已经开始忙碌的族人。
随着这一声怒喝,又是啪的一巴掌。
“怎么?任务失败就算了,这一遭走过,连话都不会说了?”玉天衡躺在紫竹条编织的躺椅之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是宗师大佬很可能都只是真传弟子的大教大派。
在与千山宗结仇之后,明里暗里,已经了解过其恐怖。
他有些怕入宗后反倒被卖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不了就滚回游家享福,反正凭你爹的能力,这一辈子你也能过的很舒服!”
光是立命境高手族人,最少陨落了一掌之数,至于肉身境,更不用说。
下山几十年,这中年汉子以脚走出过淮州,看过那终年征战,尸横遍野,百姓争相易子而食的玉州,也去过以严苛政令,军事管制闻名的泰州,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师兄倒是看得透彻,今日之事,却是多谢了。”林末看了眼身旁气质方迥乎不同,马上又恢复以往懒散的汉子,轻声说道。
林末沉默了会,
游元磊与王兰两人却是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那修长的身影坐在那,只觉心底如垒巨石,被压得完全喘不过气。
他打定主意,此间事了,安置好族人后,便跟着齐孙去一趟灵台宗,真正把这张护身符拿稳后,再做其他计较。
“对了,齐师兄,这千山宗实力到底如何?与我灵台宗相比怎么样啊?”
就在林末与齐孙两人交谈之际,依旧是淮平郡,玉侯府,那宽敞的演武场。
这一下,对齐了。
他白皙的脸上只觉多了个血色手印,下意识便眉头倒竖,另一只手伸进袖里,哼哧着粗气,死死地看向玉天衡。
若是换作常人,在方才大战结束,受那游元磊一恐吓,早就会怀着侥幸心理,放那尚虚白一马。
等他羽翼丰满。
杀来杀去,仇恨已经越杀越大了。
更是涉足过辽阔的界域,对战过那群所谓的仙人,真修。
这等人物,交际肯定十分广泛,盘根错节间,说不准师兄弟间就有几个大佬。
“怎么?害怕了?”齐孙察觉到林末的目光,不由捧着肚子笑道。
毕竟你今日能动手杀我亲属,我明日也能坑害你好友,互相伤害而已,损人不利已。”
都将其四肢打断了,换作是你,你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在你势力很强的情况?
开什么玩笑。
说着便摇了摇头,两手背在身后,挺着肚子,大踏步山下走去。
话音刚落,还没待林末回话,已经走远的齐孙,却是骤然回头,惊得钱一才差点跳起。
菩萨庇护一郡,佛陀镇压一州,当真正成就所谓大觉,甚至涅槃,自然能平复乱世。
“当然,你也别太高兴,半路出家的和尚,总归不受人待见,加上我灵台一脉处境不怎么妙,估计到时候,你得拿出点方才的狠劲,站稳脚跟才行。”
“我明明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也与你说道了,此事最为重要的是平衡二字,
你借口那林君末强的出乎意料,难道不会出手帮那尚虚白?这他娘的是借口?”
“最后倒好,尚虚白死了,千山宗一众人死了,反倒那林君末还活得好好的,事已至此,你也跟着走就是了,偏偏特意去自曝身份,你说你干的是什么事?”
“干恁娘!里外不是人!”
“你说怎么办!”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