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9章 瘟
府上浓重的血腥气并未彻底消散,萦绕在鼻尖令人有些作呕。
正值夜深,惨白的月光下,远处不知从哪飘来的食腐鸟影影绰绰地分散,扑腾着翅膀,发出难听的呜咽声。
忽然,屋檐上顶端,出现两道黑影,一人蹲立,一人负手,立于月下。
下一刻,人影直接纵身一跃,落至地面,四处打量起犹如鬼蜮的田府。
此时院中好像已经被清理过了,并未留下什么完整尸体,只有藏在角落处的一滩滩暗红色的血迹,以及打斗留下的怪异痕迹。
“都死了?”一人四处检查了一圈,轻声说道。
此时原本整齐的院落屋舍空无一人,精致的卉林圃杂乱不堪。
豪奢府邸,一朝雨打风吹,萧条如是。
“估计是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这田氏也太不经用了吧。”另一道黑影来到田氏议事堂,语气也变得烦躁,埋怨道。
“行了,别吹了,一个乡巴佬家族能出什么好人物?最大战绩不过与一半步宗师之死有关,谁见了?
乱世用重典,轻轻五个字,落到每个普通人头顶,却重如泰山。
偏偏这林君末极为不凡,已有不少情报显示,其虽还未立命,但却与一位千山宗半步宗师之死有关,更有数次击杀六腑境武夫战绩。
“这假山,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不会真以为一个肉身境小辈,能碰着一位半步宗师吧?要真碰见,怕是都跟不上其速度,还与之死有关,笑死了。
这饭后时候,周围邻里间,本该聚在一起,一齐看着膝下小孩奔走嬉戏,热热闹闹聊天侃地,烤火嗑瓜子,可经此一疫,周遭已经清净了许多了,哪有什么人声。
“后生,怎么,事情还没有办好?咳咳。”孙合从屋内走来,手里拿着一床有些破旧的布衾,笑着说道。
仔细打探,半月后才得知神脉之事竟是赵氏放出的烟雾弹,真正赵家神脉拥有者是其弟赵应龙,气得黑影吐血,回教骂了情报堂数日。
紧接着冲眼前的孙扶,语气严肃,小声道:
“扶娃子,你说几句话,说说今天干了什么。”
“会不会是那林君末所为?”为首之人推测,“毕竟周遭强手中,无一人有如此力量,而那林君末,恰好情报中有神力这一说。”
鱼玄机接过老丈递来的布衾,感激地拱了拱手,突然笑道:
“不是,明显是由人直接从此,拔山而掷,扔过去的。”
“事情差不多了,没准过不了多久,这城里的瘟疫也就没了。”
孙合脸色瞬间一变,瞬间站起:
他说着,瞧了瞧只剩呼啸风声的四周。
那赵氏天才,原本是被教里列入法王候选,毕竟身具神脉,勾连天地,几乎钦定的大宗师之姿,而神脉觉醒前,于赵氏并不受待见,归属感不强,正适合接应入教。
很快,一人见着正正砸进地面的大块假山,看了眼屋顶的大片空洞,紧跟着来到田伯松别院,走到池塘中,脸色微变。
普世教内部情报堂口曾设立甲乙丙三榜,用以规整各州年轻武夫实力划分。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位老人活了大半辈子,走南闯北,耳濡目染下,却也知道,读书人的事,武夫的事,普通人插手不了,所以也没有过多询问。
屋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婶,以及小孩孙扶也走了出来,一脸慌乱。
近段时日,因为发病率越来越高,就连一些习过武,气血旺盛的武夫都有感染个例,城中瘟疫排查相应也越来越严,稍有迹象便会被逮走隔离。
原以为其是在找人,只是跟着走了两天,却见其只是到处晃晃悠悠,负手站立发神,也不打听消息,走街串巷,属实有些奇怪。
可是自议事堂往后走,两人脸色越来越怪异。
“巡查的来了。”
其中甲榜尽皆是各宗道子,抑或圣地圣子等一州妖孽,而乙榜则对应郡府一级天才,丙榜则为再之下。
紧接着,则是绑绑的砸门声,其间交杂着人声的喧哗,以及孩童的哭喊,大人的告饶。
说罢便从地上摸了把雪,夹在胳肢窝里。
“几十万斤,一个肉身境,单纯以神力作为说辞,你信吗?”
因此这段时日,鱼玄机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于庆丰各地选址地气,再以甲符卜告,几乎都是日出而去,日落而归,一回到住处,便只想瘫在竹椅上,吹着冷风,不愿动弹。
为首之人默然,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事实。
枉他见其提前靠拢圣教,如此见机,心底还高看几分,结果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