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8章 罪孽深重
老头陀死了,有人路过他的禅房,闻到一股恶臭,才知道他已经死去多日了。
老头陀像是被岁月遗忘在了这里。
在每日的吃斋念佛和晨钟暮鼓中耗尽了他的余生,似乎只有那两把雪碎银匕首还记得他,常在雨夜里啸响。
路过的小和尚信誓旦旦的说。
曾看见在无人的屋中,在匕首畔有许多人影。
老头陀为人和善,不怎么说话,见人总是笑,可是人们还是怕他,他披着全白的头发也不怎么打理,竖一个铁戒箍,总在盘着一串土黄色的佛珠。
打坐的时候,是枯瘦蜷缩成一团的老头,站起来竟然有一米九高,寺里原来传过不少这头陀的故事,后来传故事的人也死了,知道他故事的人就更少了。
据说老头陀年轻的时候曾做过地痞无赖,当过兵,还是个兵王,当过人人敬重的英雄,当过官,进过大牢,做过犯人的头目,出狱之后做过大生意,再后来还做下惊天动地的恶事。
哪有这样的人啊。
年轻的沙弥站在禅房里,看着枯坐在蒲团上的师父,一团团苍蝇在他枯瘦的面皮上来回乱爬飞舞,偶尔有一条蛆虫从他的僧袍里爬出来。
沙弥伸手把蛆虫拿开
发现蒲团前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小字:徒弟,帮我交给一个人。
沙弥两眼垂泪。
这是他的师父,也是这寺里最年长的和尚,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自己自从被爹妈送到这寺庙,就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虽然是个闷葫芦师父,教功夫的时候又格外严厉,但总归是他的亲人。
一周前师父跟他说,要静修,准备好干粮和水,吩咐他不要靠近。
没想到竟然是圆寂了。
师父没有名字,也没有法号,认识的人都叫一声头陀师傅。
讲经说法一窍不通,独独手上硬桥硬马的功夫是有口皆碑。
山下的武术学校是他一手开办起来的,一年又一年,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武艺高强的学生。
学生们做保镖,当武警,进部队,在社会上闯荡大富大贵的,也有混社会,作恶多端的。
师父不喜欢徒弟来孝敬他,送钱送物的一概不收,唯独喜欢当警察和军人的徒弟到寺里来,给寺里捐些香火钱,跟他闲聊一些陈年旧案,警方的风云人物,或是军队中的新武器。
这些他爱听,每次说到精彩处,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总会闪着精光。
“现在的社会好啦,好多了。”
这是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沙弥能听得出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真的开心。
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
沙弥通知僧众,将师父的遗体运走,又自己好一番收拾打理,将禅房打扫干净。
这才坐回蒲团,迎着夕阳翻阅师父留下的那本笔记。
打开扉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笔力苍劲的行书大字。
我罪孽深重,苟活七十有余亦未能开悟,故将所犯恶行记述,希望徒弟代我交给明悟通达之人分辨。
沙弥一页页的翻阅,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师父的字还是那么力道深沉,正气凛然,只不过笔记本上记录的故事太过骇人,实在是叫人难以判断是非善恶。
看至页末,沙弥终于看到了一个名字。
他皱眉思索片刻,似乎没什么印象,但好像又在哪听说过。
合上笔记,掏出手机输入那个名字,详细的读了好一会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沙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说的明悟通达之人真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订了一张去西莞的车票。
姜瀚文对王胖子的工作很满意。
全组人在西九龙高铁站上车,18分钟就能到深城,然后回西莞,方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