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一早
清风徐徐,吹皱粼粼湖面,霞光破晓的那一刻,牛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夜过去,牛顶天心情尚好。至少身上筋脉复原八九,能像常人一般自如活动了。
起身来到水边洗了把脸,他打量了一眼身旁蜗居,摇了摇头,便回到草庵,操起菜刀,向湖汀中央的几株柳树走去。
往后还要在此居不少日子,能好一点,便好一点吧。
于是,了整整半天时间,四株柳树被他砍秃三株。
配合着汀边的芦苇、泥巴,不但将原有草庵扩建修缮了一遍,又在一旁起了一座凉亭。
至于这份手艺,当年,他可没少替嫂嫂搭过鸡棚,久而久之,越发熟练了。
午后时分
一庵一亭屹立湖汀之旁,亭头悬挂木匾,书刻“日月庵”,简陋之中,透着别样韵味。
而几件洗过的破损衣裳,也正平铺在一旁的芦苇上,压得芦苇弯弯,在风中摇摇欲坠。
因为没有替换衣物,清洗完身体后,牛顶天未着急上岸,就在湖中泅起了水来。
泅着泅着,泅出藕塘范围,来到一望无际的宽广湖面。
作为临安土著,练武时常年混迹钱塘江畔,牛顶天的水性自然不必多说。
为了等衣服烘干,泅累了,他便折一株荷叶遮住脸庞,仰头浮在水中,一边打盹儿,一边思索着今后打算。
毕竟曾是天人境强者,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轻松太多太多。
不管是九阴真经,九阳真经,或是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以及少林七十二绝技,桃岛等武功。
既然已经修练钻研通透,便是开了上帝视角,一旦重修起来,进度何止常人千倍百倍。
“老僧……”
“葵老祖……”
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如果两个世界只是时间上的差异,并不相互独立。
那老僧与葵老祖必然存在,桃源县的灵泉洞穴定然也在。
“呀!!”
心思泛起间,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娇呼。
牛顶天反应过来,急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是阿碧的声音。
“谁!出来!”
只听摇橹声与划水声越来越近,又有一个声音娇斥。
牛顶天没有理会,反而闭息往深处潜去。
这边湖水异常清彻,天可怜见,他还光着身体呢……
可在水底憋了半天,上方影影绰绰的两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操起竹竿,往水里戳啊戳的威胁。
“咕噜……”
牛顶天吐出一口气,在湖面带起两个大水泡。
他体内没了内力,无法运转闭气功,已经快到极限。
“再不出来我可戳了!”
水面的竹竿对准了这边。
“哗啦~”
“牛,牛公子?”
看着扒在船沿不住喘息的牛顶天,阿碧一脸惊讶,继而扔下竹竿,满面羞红的背过去了身子。
在她身旁,一袭淡绛纱衫的阿朱,许是因为多瞧了两眼,慌忙转身之后,雪白的秀颈已经泛起半边粉色。
“你,你怎么来这边了?”阿碧背着身子,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问道。
方才远远的到底瞧见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作为参合指抚琴吹笛的侍女,她可连自家公子的胸膛都未瞧见过。
牛顶天抹了抹脸,向那淡绛背影看了一眼,笑道:“上午起了一座亭子,把衣服也洗了,还未干,只能在水里等着。”
阿碧耳根泛红,心里既紧张,又羞涩,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话。
见少女沉默,牛顶天道:“阿碧姑娘可带了衣服?”
“带了带了!阿朱姐姐你快拿给牛公子!”阿碧连忙扯了扯阿朱的衣角,她带来的衣物正在阿朱脚边。
阿朱杏眼当中的余光恶狠狠地瞪了阿碧一下,只能蹲下身子,拿起一套长衫,一双鞋袜,缓缓后退,递向出声的位置。
“牛公子可能够着?”阿朱低声问道。
“能够着。”
“多谢阿朱姑娘。”
接入手中后,牛顶天翻上船,在摇晃不停的甲板上迅速穿好衣服与鞋袜。
又将湿漉漉的头发拧去一把水,折一小节竿稍,将其束好,便朝两人说道:“好了。”
阿朱、阿碧闻声,缓缓转过来身,清丽的脸上依旧泛着微红。
两人一绛一绿,纤腰皓腕,衣带飘扬,又衬着周围湖光之色,一眼瞧去,似有一股画中味道。
比起阿碧,阿朱显然镇定了许多,稍稍一缓,她眼珠灵动,打量着牛顶天,笑吟吟道:“牛公子怎知道我叫阿朱?”
牛顶天微微一笑:“阿朱姑娘又怎知道我是牛公子?”
只这废话般的一问一答,两人却对彼此性格有了大概印象。
阿朱收起笑容,上前向牛顶天福了一礼,道:“阿朱今日前来是特意向牛公子赔罪的。”
见牛顶天诧异,她将昨夜剑砍令牌之事毫不隐瞒说了一遍。
又歉意道:“阿朱不知令牌是从旁处得来,起了玩闹之心,不过好在完好无损,还请牛公子见谅。”
这时,阿碧一脸羞愧的从怀里掏出令牌,双手递来,低声道:
“我昨天夜里瞧好多遍,都未瞧出痕迹,牛公子若不信自己瞧瞧。”
两人靠得较近,身上各有一股幽香袭来,使人不觉想要亲近。
牛顶天没有去接。
令牌是他用玄铁熔了一块圣火令所铸,若真有能够砍出痕迹的利器,他倒有些心动了。
朝阿碧看了一眼,笑道:“收起来吧,砍出痕迹倒不打紧,就是让阿碧姑娘一宿没睡,罪过有些大了。”
阿碧听罢,脸颊微微泛红,见牛顶天没有收下之意,便默默地揣进了怀里。
阿朱抿嘴一笑,说道:“知道牛公子这边缺少东西,今天都一并带来了。我这还有几样东西给牛公子赔罪,牛公子一定喜欢。”
她见牛顶天气质不俗,想来是出身不凡,而待个婢女下人也能如此和气,心里不觉亲近了几分。“就多谢阿朱姑娘了。”
牛顶天笑着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