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走出小院,丫鬟云苓自远处扭着水蛇腰走来,看见牛顶天后,她俏脸现出喜色,快步走至身前,脆生生道:
“姑爷,几位夫人做了早膳,云苓正要喊你呢。”
牛顶天抬眸看向云苓,目光缓缓而下,落在纤细的腰肢上,问道:“谁教你这么走路的?”
“啊?”云苓就是一愣,反应过来,俏脸刹时变得通红,结结巴巴道:
“没,没,没人教啊……”
牛顶天弯起右手小指,在她左右脸颊轻弹一下,笑道:“好好走路,让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说罢,便往膳厅方向走去,又朝其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云苓连忙追上去,低着头,略有些委屈,小声道:“是姑爷书房两个婢子说的呢,说宫里的皇帝、王爷都喜欢这样的。”
牛顶天边走边说道:“你不适合,原本怎么样,就怎么样,姑爷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哦……”
云苓闻言哦了一声,跟身后摆弄着前襟的头发,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欢喜。
两人说话间,已在廊檐拐了个弯,又走几步便至膳厅之中。
除了妹妹傻姑,呆呆地坐在餐桌旁,其余几位娘子,全都自厅外往里端着早膳、碗筷。
比起昨夜的疲惫不堪、娇软无力,此刻几女容色焕发,玉脸媚意流露,见着正主后,美眸之中既羞且喜。
“相公……”
“相公……”
“相公……”
……
几女依次曲身见礼。
作为新妇之人,全都举止温婉优雅,较往常多了一些正式。
牛顶天上前揉了揉妹妹傻姑的脑袋,朝几位娘子笑道:“怎么越来越客气了,快些坐下吃饭,以后不兴这些。”
说着,拉过陈瑾儿与韩小莹,坐在自己左右两边,说道:“对了,还少两个呢?”
他这才发现,几人之中却是少了包惜弱与黄姑娘。
其余几女依次落座,何沅君温婉一笑,道:“包姐姐去见华筝了,黄姐姐去给黄岛主送早膳去了,都说早膳不必等她们。”
牛顶天轻轻颔首,黄姑娘前去讨好自家老爹,说到底,还是为了帮他游说老泰山。
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若想落个清闲,还得有个全才之人出山助他才行。
正要举筷,牛顶天却似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严怀夕身后的丫鬟云苓,吩咐道:“去将早膳打包一份,一会姑爷要用。”
“是,姑爷……”
云苓应一声,快步离去。
几女虽有些好奇,也未多问,一边细声细语说着话,一边细嚼慢咽用着膳。
许是因为昨天夜里两两一床,此刻,除了床伴之间刻意回避着目光,不敢相视,其几女交谈之间倒也融洽。
待牛顶天喝完粥,放下碗筷,对面的严怀夕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面色颇有些怪异地说道:
“这是宫里的一位公公托我交给相公的,说武功太过贵重,不便交予他手。”
牛顶天接了过来,看见封面文字,额上剑眉不禁轻轻挑起。
再翻开书册首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总纲: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古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
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淫邪,超然于物外……
“好家伙,后世的葵宝典莫不是从我这传承下去的?”牛顶天盯着开篇八字,不由想道。
葵老祖武功极阴生阳,阴阳互化,乃生至阳至热的葵真气,正合挥刀自宫的要求。
这时,何沅君与焚天二人,也各自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焚天还附着四枚圣火令。
牛顶天接至手中,抬眸看去,正是《乾坤大挪移》与《一阳指》。
一阳指他早年就有与一灯交换的心思,只是未曾来得及开口,不想被自家娘子带了过来。
正思索间——
一旁的陈瑾儿似沉吟了下,轻声道:“相公如今既然有了郡王爵位,还得规范一下身份。”
“下面的人多想相公开府建牙,以彰规制。毕竟咱们现今兵马太众,若是教务与军政一直混要,王爷与教主称呼不一,恐有损威严,不利稳定。”
“正有如此打算。”牛顶天点了点头,收好书册与圣火令,抬眸看向焚天,说道:
“以后政教分离,各自运转,日月神教作为护法力量隐于幕后。至于开府事宜,三日后召集高层,在九宫山上协商。”
“等北伐之事安排妥当,我会交予下面之人去做,你们也别去管这些俗事了,都与相公在山上好好提升武功。”
牛顶天觉得,以他如今实力,很多事不需再亲事亲为。
他要做的就是少出手,少现身,尽量在这世界多苟一些时间,与几位娘子多待一些时间。
这番话说完,焚天轻声应允,其余几人也是轻轻点头。
这时,妹妹傻姑也已放下碗筷,牛顶天又亲昵揉了揉她的头,与几女招呼一声,便提起云苓送来的食盒,出了膳厅。
当他行至书房门口时,正见着李淑仪与刘娴妃一左一右,站在外间的书桌旁,教穆念慈临幕字帖。
听见外面动静,穆念慈一抬头,牛顶天便在晨曦的柔煦光芒下,见她一副又惊又喜的神色,脸上白里泛红,使人怦然心动。
自从他返回九宫山决定大婚,包惜弱去了红梅村,书房所在院落便成了穆念慈的住所。
比起两年前的青涩,再见少女之时,少女多了不少成熟与主见,便连牛顶天也难以说服其与包师姐一同嫁与他。
以包师姐的柔弱性子,牛顶天倒能强自决定,师姐自有服从的份。
但见到穆念慈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那股决然神色,他便只能放弃打算,将她没名没分地安顿在书房所在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