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僧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没有想到牛顶天能够道出他的隐秘。
“一本残破的秘籍,不想你也见过。”他低语一声,周身金光大绽,变得愈发浓郁而炽盛。
金色与白色交织的光芒,瞬间冲出山洞,冲出后山,使得五乳峰上绽放出炽盛耀眼的光芒。
时间在流逝。
少林寺内的僧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后山上的情况。
没办法,实在是那光芒太过炽盛,就像是在漆黑如墨的夜晚里,生出了一颗太阳一般。
新任方丈天鸣禅师在第一时间掠到了后院的悬崖边上,目光望向后山一处,只觉一阵刺眼,无法看清具体情况。
其余僧人陆续赶到,实力弱一些的完全无法去看光芒中心。
一看,眼睛便是一阵刺痛。
“发生什么了?”新任罗汉堂首坐无相惊呼一声。
他与天鸣方丈和一旁的达摩堂首座无色,均是刚满三旬。在觉真、觉性失踪之后,三人成为了少林寺新一届的领导集体。
“达摩洞的位置有人正在战斗。”天鸣眯着眼,凝声说道,心中无法平静。
他想到了幼时苦慧太师叔祖与他交待过的话,达摩洞内藏有大魔,不可轻易靠近!
“战斗……”
听到天鸣的话,无相、无色二人面色骇然,急忙以手作挡,眯着眼望向山崖对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炽盛的光芒恍若凝实一般,无比耀眼,一股股的强大气浪,一会儿寒,一会儿热,从中疯狂涌出,冲向四周山峰。
“情况如何?太刺眼了!什么也瞧不见。”无相急忙使出千斤坠,抵挡着汹涌的气浪,大声问道。
天鸣稳稳立在崖边,袈裟被气浪冲得呼呼作响。
他眯眼望着几里外的耀眼之处,摇了摇头,低声道:“光芒太过炽盛,我也看不清。”
其实,他也只是猜测,从两股不同力量的剧烈纠缠,感觉出了达摩洞方向有人正在交手。
随着光芒越发炽盛,远方的天穹仿佛都在扭曲,天鸣的心里渐渐泛起了恐惧。
他突然大声道:“快些召集寺内弟子,迅速撤往山下,以防大变波及此处!”
无色、无相二人不敢耽搁,急忙领着身后一众僧人,返回寺内打包各种经书秘籍。
“无色师兄发生何事了?”
新晋藏经阁看守觉远,刚刚顶着突来的大风,封好二层窗户,就见师兄无色领着几名僧众,神色匆匆地冲进了藏经阁。
觉远虽与天鸣、无色、无相三人,以及觉真、觉性同辈,但由于师承不同,加之其文僧身份,在寺内地位并不算高。
也是两年前,觉真、觉性突然失踪之后,他才与无色、无相,以及天鸣,作为年轻力量混上了藏经阁看守的位置。
听觉远询问,脾性不怎么好的无色顾不上解释,也懒得解释,只说一声方丈之命,便招呼僧众迅速打包二楼秘籍。
觉远也不气恼,利索地从柜中拿出几面大帷布铺在地上,开始小心翼翼打包一楼经书。
在他收至书架一处空敞的位置时,心里又是不禁一叹。
那本梵文版《楞伽经》的遗失,自他上任以来,始终令他心中感到有所缺憾。
达摩洞内——
老僧周身金光不减,但面色已经有些红润,各自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在极力纠缠着。
他抬眼看着牛顶天,好似胜券在握,微笑道:“功力确实不错,但若是还不退去,你终会成为我的养料。”
两人无声相持到现在,他已经没有把握留下牛顶天。
对方想要杀掉他,他自认为绝无可能,但对方想要逃出达摩洞,他也难以阻挡。
“你可以试试。”
牛顶天脸色无比寒冷,凝眸盯着老僧,冷冷道:“老鬼你有多少年没尝过雷劈的滋味了?”
“嗯?”老僧眸光一凝。
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警告道:“你才刚入天人不久,还能滞留此界一些时间,但若是引来驱赶的天劫,咱们俩谁都逃脱不了!”
“老子就是骨头硬,经得住劈!”牛顶天冷笑一声。
下一刻,他凝聚全力汇于右臂,在老僧惊骇的目光之中,直接化掌为拳,抡起一道耀眼寒芒,朝着达摩洞顶打出极致一拳。
“轰!”
“轰隆隆——”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之中,地动山摇,银光大绽。
一束束炽盛耀眼的银色光芒,恍若烈阳临世一般,爆射而起,将五乳峰的半截山体直接冲得龟裂开来。
“达摩洞已毁!”
“再也无法遮掩天机!”
“放开手脚一战吧!”
几道大喝之声,恍若惊雷一般,从龟裂的山体之中轰传而出,响彻了整个少室山。
“你当真找死!!!”
怒极之声紧随而至。
话音未落,金色与白色交织的炽盛光芒,瞬间冲出山体。
随后便如急速升起的太阳,裹挟着狂暴肆虐的寒热气浪,在群山之中飞速移动,所过之处,地动山摇,山体爆裂。
“真有人在交手!”
天鸣站在崖边,一不留神,便被狂暴的气势冲飞了出去。
他面色骇然地看着那道炽盛光芒,在群峰之间飞速移动。
“这是人…还是仙佛?达摩洞已毁,竟然打断了五乳峰!”
已经带领僧人退至山门处的无色与无相,以及一众少林弟子,望着远方骇人一幕,无不心中惊惧。
两人交战的巨大动静,与那炽盛光芒,不止惊动了整个少室山,以及山脚下的登封城。
终南山,一处洞穴内
原本正在双目紧闭、盘腿打坐的王重阳,忽的睁开眼睛,飞速掠出了山洞。
冲向山顶极高之处后,他面色凝重,凝眸看向正东方向。
“难道是少室山方向?”
王重阳默默感受着隐隐传来的两股令他感到心悸的碰撞气息,面色愈发凝重。
像他这般先天顶峰的高手,本就对动静感知极其敏锐,更何况,还是让他都能感到心悸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