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异常恳切,说完后,一灯一脸期待地看着牛顶天与洪七。他大抵明白欧阳锋用意,但即使没有对方挑刺,他也打算在近期择机说出此事。
且不说一个是他多年老友,一个如今跟他有了亲事,就仅凭两人现今的身份,若是心里一直卡着这根刺,往后两派的门下弟子,少不了要经常厮杀争斗。
如此局面,非他心中所愿。
听了一灯的话,黄老邪也不禁缓缓颔首,赞同道:
“段兄说得没错,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今日能坐在一桌饮酒,也不能浪费了这桌上好的仙人醉。不妨就一醉泯恩仇,且让过往恩怨随酒去吧。”
见这情况,欧阳锋心里不禁暗恨,但也不敢当面恶了两位“老友”,心思一转,顿时有了见缝插针之意,于是忙接过话头笑道:
“段兄药兄所言有理,今日是牛教主大喜之日,不能让些晦事冲撞了喜气。牛教主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舍侄一般见识,我自是感激不尽的。”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眸中似有些犹豫,随后果断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
缓缓打开盒盖后,众人就见盒内锦缎上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似是丹药。
欧阳锋指着锦盒,对牛顶天笑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出自西域异兽之体,并且经我配以特殊药材制炼过,佩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普天下仅此一颗而已。”
“我本是想留它传给将来的侄媳,今天便也当作赔礼赠于牛教主吧,牛教主不妨也让舍侄出来敬上一杯酒,以作歉意。”
说着,欧阳锋将锦盒递到牛顶天面前。
如此,因他也怕牛顶天白收几箱财宝,回头翻脸不认人。
眼下只能乘着机会先把儿子弄到手,回头只要混在两位“好友”身边,多少也能牛顶天顾忌一些。
“果然还是留着欧阳克更划算些,若是利用得当,好处源源不断啊。”牛顶天见状,心里不由想道。
他能留着欧阳克,主要还是为了牵制欧阳锋。
有这样一位大宗师高手在,如果哪天想要使唤了,只需在欧阳克的身上费些功夫即可,这可比杀了对方要划算。
只是那六阳神功也只能等到以后再细细合计了。
想到这,牛顶天笑呵呵地接过锦盒,递给身旁的焚天。
“欧阳先生心意,牛某就却之不恭了。还得麻烦副教主跑一躺,去将欧阳公子请过来。”
说罢,给焚天使了个眼色,焚天会意,拿着锦盒退出了酒席。
随后,牛顶天看向一灯道:“能得一灯大师调和,小子感激不尽,洪帮主今晚能不计前嫌应邀前来,也是给牛某面子。”
遂又端起酒杯朝洪七道:“当年牛某确实年轻气盛,若能心平气和解说几句,也许不至于最后拳脚相向。”
“不管前因谁是谁非,我为当初之举向洪帮主说声抱歉。”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既然一灯大师和老岳父都发话了,再磨磨唧唧的,只会落了脸面,不管洪七心中如何想,牛顶天觉得自己姿态到位就行了。
更何况吃亏的不是自己,如今无缘无故的杀也杀不得,他也不想让个大宗师天天记恨自己。
而且关于洪七功力是为何恢复,牛顶天也有些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至少他自己是没这本事。
洪七眼中有些复杂。
说没恨,是假,但真去恨的话,也恨不起来。他可以容许别人记恨自己,却很难容许自己去记恨别人。
这便是他的性格。
说起来,往年里以德报怨之事洪七也未少做过,若真是个记仇之人,他也不会在被欧阳锋针对伤害无数次后,临死前还能与对方一笑泯恩仇。
“要说抱歉的,也该是我老叫才是。”洪七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苦笑。
“段兄说的没错,老叫滑稽玩世,贪闲好吃,不管大小事物向来懒得插手。”
“若非如此,这些年也不会让丐帮生出一些为非作歹之徒,下面有些弟子的所作所为,也不会让老叫羞于启齿。”
“是我丐帮愧对江南七侠,愧对当初的刘舵主!老叫在这赔个不是!”
说罢,洪七面色愧疚,端起酒杯朝牛顶天遥遥一敬,随后一饮而尽。
“好!七兄好胸襟!”
欧阳锋见状,眼眸微闪,不等一灯与黄老说话,迅速抚掌称赞。
只是这话细细品味下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洪七知他有意挖苦,斜眼也不搭理,自斟一杯酒,与黄老邪对饮了起来。
“欧阳先生今天倒是破费了,”牛顶天笑着解围道,
对于这位出手大方的主,多少还得照顾照顾其脸面。有来有往,以后才能发财。
说着,牛顶天又端起酒杯,举向欧阳锋,笑吟吟说道:
“我敬欧阳先生一杯,以后若有空闲,还得常来九宫山上坐坐才是。”
“我干了!欧阳先生随意!”
“嗞~”
在欧阳锋隐隐的憋屈目光中,牛顶天痛快地一饮而尽。(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