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顾虑什么?是你那点可怜的男人自尊心吗?为了那玩意你自己骗自己?蒙着脸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找了十几年?”“若是没有我,师姐到现在还会在金人的地盘忍辱负重!你那儿子会认贼作父,会一天到晚把别的男人当爹喊!你……”
“砰!”
“够了!”
就在牛顶天还想继续输出时,对面的穆念慈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美目怒斥道:
“你这人莫要欺人太甚!抢了我干娘且不说!我爹爹岂能容你如此羞辱!”
我在羞辱?
我说的不是事实?
牛顶天转头看向了穆念慈。
见小姑娘一副同仇敌忾的愤怒样子,牛顶天突然伸手抹了抹脸,像这脸上是被溅了什么东西一般。
穆念慈气势猛的一弱。
立马红了脸转过了头。
“惜弱现在在哪?我想见见她,还有我儿子。”
杨铁心突然开口说道。
声音很是沙哑,眼眸里的颜色也多了一些死灰。
被人当场这般羞辱,可他却一点也反驳不了,因为牛顶天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难以直视内心。
这种感觉比杀他还要难受!
“见面可以,但不是现在,”
想了想后,牛顶天沉吟说道:“我可以先安排杨康过来见你,但他认不认你我也不敢保证。”
闻言,杨铁心一脸麻木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突然端起面前的酒水猛的一口灌入了腹中,沉默了一会儿后,沙哑道:
“能给我说说他们的事吗?还有郭家嫂嫂。”
“你既能寻到惜弱母子,想来郭家嫂嫂的消息对你来说也不难。”
“可以。”牛顶天轻轻颔首。
对于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必须得满足的,只要不是找他要人,其它什么事情都好说。
于是便把当初如何救出包师姐,如何遇见到李萍母子,以及传授杨康郭靖武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过当他说到李萍母子在大漠安稳生活时,杨铁心一没忍住竟失声痛哭了起来,就差喊上一声愧对大哥之类的话了。
牛顶天见状,心里也是一阵感慨,这也许就是自己和杨铁心的区别。
义之所在,自己一样可以为了兄弟共同赴难,但绝不会为此不管不顾地去把自己在意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拿起酒壶给杨铁心的杯里又斟满了酒后,牛顶天淡淡说道:
“一切因果始于丘处机,谋在完颜洪烈,行在段天德。有这时间作女儿状,不如先想想怎么亲手报了仇。”
“丘处机这次会死在九宫山上,你不必多管,完颜洪烈是金国王爷,凭你的本事也杀不了,你若是有意,那最弱的段天德就留给你了。”
闻言,杨铁心突然抬起了头。
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看向牛顶天时,红通通的眼眸里有些迷茫与不解,忍不住沙哑着道: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可……此事与丘道长又有何干?”
说完后,杨铁心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牛顶天,连刚才的伤心劲儿似乎也没了。
丘处机何干?
听了这话,牛顶天直接愣了愣,你问我这事与丘处机何干?
又见杨铁心脸上无比认真,不似作假。不知怎的,牛顶天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恼火。
缓缓端起酒杯,“滋”的一声抿了口酒后,牛顶天平静道:
“你觉得丘处机给牛家村引去灾祸没有错?”
见杨铁心怔怔的并未回答,牛顶天沉默了会,又平静道:
“祸端是他引去的,他见师姐流落金国,不想着接回大宋寻你下落,反而成了金国王府座上宾。”
“如此……”
“你还觉得他没错?”
“还觉得他不该杀?”
说罢,牛顶天一脸平静地盯着杨铁心,渐渐地,客栈里的气息开始变得压抑。
杨铁心见状,颓废的脸上一阵犹豫,但犹豫了半天仍不见回答。
下一刻,
“去你麻比的名将之后!”
只听一声怒骂,在两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原本一脸平静的牛顶天突然暴起,拿起面前的酒杯直接朝杨铁心的脑袋砸了过去!
酒杯粉碎,猩红的鲜血瞬间自杨铁心额头渗出。
“呸!”
“尽他娘的给祖宗丢脸!”
又怒骂一声后,牛顶天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
“爹爹!”
反应过来的穆念慈,瞬间容失色,一边慌乱地捂着伤口,一边压着哭腔朝楼下怒喊:
“混蛋!你站住!”
“站住!!”
但不管穆念慈如何怒喊,牛顶天的脚步声也不见有丝毫停顿。
直至快要消失之时,楼下忽传来他平淡的声音:
“客栈已经包下,爱住不住,想见你儿子就老实在这等着……”
闻言,穆念慈泪眼婆娑地就想追将下去。
可又见爹爹额头伤口血流不止,只能咬牙切齿地找起了包袱里的金疮药。
半个时辰后。
“他是我爹?”
杨康瞪大了眼睛看着牛顶天,满脸的难以置信。
身边这人一脸皱纹,脊背微驼,头上还裹着个纱布袋,连头发都灰白了不少,你确定不是我爷爷?
杨康有些怀疑人生。
倒是一边的小娘们长得还挺带劲,杨康不禁多瞄了两眼。
一旁的牛顶天直接抬手给了他脑壳子一巴掌,看着杨铁心淡淡道:
“这边的才是你爹,认不认他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干涉,不过师叔还是建议你认,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便转身走下了楼。
穆念慈见状,只能收回恨恨的目光,瞧了眼杨康后,她朝杨铁心小声说道:
“爹爹,你们俩说会话,女儿先下去买点东西。”
说完,也下了楼。(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