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杜敏英抬手安抚他道:“你以为陛下未觉其中猫腻怪诞处吗?”
深吸口气后,杜敏英缓缓说道:“黑水的事比你想的还要深不可测。老夫且告诉你,现黑水都司指挥使蒋正刚,是李明义亲手提拔的……”
廖志严为人,虽有些性急,但却并非迂腐蠢笨之人,经杜敏英透露这一隐秘之事,他稍稍回忆黑水灾情爆发后上报中枢的公文,猛地醒过神来,眼中闪过惊怒之色:“这里边的事,还跟他李中堂有关?!”
骇然起身后,他怒不可遏道:“灾情爆发后,黑水所报公文中提到过,蒋正刚第一时间率兵去往水患之地防汛,然水势渐涨,愈演愈烈,最终未能成效,至此成灾。杜公提此事,是想说……这水灾之所以爆发的如此快,也有蒋正刚的防汛不当的缘由在吗?!”
杜敏英眼眸微沉,闷声道:“若是防汛不当倒还好了,怕只怕是……”
他后边的话没说完。
可廖志严已然听出了深意,他怒而拍案道:“他们……他们怎么敢?!”
“这事,我……我一定要参他们!”
“不可!”
杜敏英忙出声制止道:“方才老夫说的事,也大多属臆测,并未有所谓实证依据,你若贸然上奏参劾,这在旁人眼里,你廖志严不就成了捕风捉影之人了吗?”
廖志严面色发郁,微张着嘴唇似要说些什么,可蠕动了许久,愣是未能发出声音来。
见他一副语塞发闷的苦相,杜敏英叹道:“就好比我方才说,水患初显时,蒋正刚率兵防汛之事,他到底是因为能力不足,致使防汛不当,水患成灾;还是说有力为之,却有意放任水患成灾?在没有确凿的指向性证据前,这两者间该如何界定?”
“况且,经过咱们这位沈侍郎大钦差走上了一遭,该对蒋正刚不利的证据也应当被消除干净了……”
“杜公此话何解?”
“郑开明之死,你我都明白该是有人故意灭口为之。除了这位沈侍郎外,还能是谁呢?之所以要灭郑开明之口,是怕后者受捕归京后供出不得当的隐秘之事。然,蒋正刚在郑开明治下非但未收打压,反倒小动作不断,这说明,蒋正刚其人及背后势力,势必掌握了郑开明忌惮之事物……”
“郑开明所忌,亦是他背后势力所忌。而沈侍郎这位钦差代表哪边?还用得着我说明白吗?”
杜敏英将话说得这般直接,廖志严算是彻底明悟了。
说直接点就是,蒋正刚在黑水为官多年,未受打压,仍有余力在此次灾情中做手脚,这就说明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们掌握了郑开明不得不忌惮的东西,而郑开明所忌惮之事物,亦是灭其口的背后势力所忌。
哪怕单只为这一层缘由,郑开明背后的刘党也只得吃下这个暗亏,卖蒋正刚及其背后的李明义一个顺水人情,连带着帮蒋正刚消除对他不利的证据……
心念至此,廖志严恶寒遍身,悲愤交加道:“何其无耻,何其下作!他们这群人可曾在乎过黑水受灾百姓的死活?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竟成他们这帮衣冠禽兽互为博弈的筹码!”喜欢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