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都凉了,口感不佳,还是别喝了好。”看了眼楚天耀手中的茶杯,上官莲秀眉一蹙,提起茶壶径自走到轿帘前,将凉了的茶壶推出轿帘外,提声吩咐道:“傅公公,劳你烧壶热茶送进来。”
轿帘外驱使马轿的傅少卿听到吩咐,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应声道:“娘娘放心,奴才这就让人烧茶。”
见到这一幕的楚天耀心中略微感动,她知道上官莲这是关心体贴自己的表现,可一想到赶路途中还要麻烦下边人延缓进城起火烧茶,他又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不由得苦笑道:“得了吧,这可在官道上呢,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让下边人烧茶,太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大做的人是你!”上官莲返过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是皇帝,喝口热茶能怎么着?留下几个人脱离车队烧火煮茶,倒时再跟上队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许多运货走镖的财主商贾都常干的事,你身为天子,让下边人体贴体贴怎么了?”
一数落起楚天耀来,她那张烈焰红唇就如同开了扳机的机关枪般说个不停,“不是我说你,你呀,什么都好,可每当自个想着享受享受,或者活得稍稍舒坦一点就觉着会让下边人麻烦,忧心的,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你是皇帝,这天底下谁不是抢着帮你分忧或者讨好你?用你的话怎么说来着?适当的享受享受生活,接受他人并无恶意的殷勤献媚不见得是坏事,关键只在于尺度而已,怎么到你自个身上,你反倒觉着忸怩?”
“好好好……您教训的是……”楚天耀有些无奈地摊开手,面对自己这位又是师傅兼爱人的女人他向来迁就的很,从不刻意跟上官莲这样一个对自己生命中格外重要的女人过多计较,这或许也是身为天子的他,为数不多的温柔了。
“刚不还说让我跟你扯正事么?怎么转头就数落起我来了?”
“怎么?你不愿听?我不止是你师傅,还是你名义上的长辈!别忘了,现在你爹那一辈的妃子都陪他下葬了,严格来说,姑奶奶我就是你正儿八经的长辈……我数落你几句,还不愿听了?”
“好好好……大人说的是……”
看向上官莲那张宛若天神造物般完美无瑕的玉颜显露出的傲娇嗔恼姿态,楚天耀感到尤为可爱,甚至就这么抻着脸笑笑的看着她,都是一种享受。
“我说的正事吧……嗯……就是,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引蛇出洞,诈死钓鱼钓出了自个的亲兄弟趁乱谋反的大事,那……你回京之后,打算怎么收场呢?”
上官莲秀眉微蹙,玉颜泛起忧色。
“哦,你说这事哈……”楚天耀笑容收敛,眉宇间透出些许认真,“说实话,这次钓鱼会把老五靖王给钓出水面,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京里那边传来消息,说老五靖王跟齐王以往的关系不错,这事你听齐王说过么?”
上官莲摇摇头,“齐王一向不跟我说他自个的事。”
闻言,楚天耀不经打量了眼上官莲那傲然而立,风韵十足的身段,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些许闷气,“呵……说的也是,老二那混账玩意儿每回见你估计就想着怎么讨你欢心了,会说自个的事才怪了……”
察觉到他语气有异,上官莲有些不满地嘟起嘴,“你什么狗脾气?现在还至于跟个死人吃味较劲呢?”
说着,她伸出修长玉洁的细指轻轻拨弄着楚天耀的下腰,“也就你~敢有胆子跟我动真格的……”
“老二他不敢?”
“他怎么敢?他可打不过我……他要真敢胡来,我早阉了他了……”
“唔……我也打不过你……”
“你不一样,再说了,在床上,我……我也打不过你……”
闻言,楚天耀莞尔一笑。
上官莲俏脸发红,没好气地哼道:“行了,跟你说正事呢,怎么又扯起荤话来了?你老实告诉我,你这又是诈死钓鱼,又是引蛇出洞云云的,现在这局面,可有想好怎么收场了吗?”
“收场?他靖王跟永王敢趁乱谋反,考虑怎么收场的事,该是他俩才对,我用得着想么?”
“再怎么说他俩也是你的亲兄弟,尤其是永王……”
“老二也是我兄弟,他敢谋反,还想跟我抢女人,我不照样杀了?”
“你不提齐王就不会说话是不是?”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你刚才还说我贵为天子,天底下想帮我分忧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这事……也不例外。”
楚天耀面色一正,深不可测的道:“你放心吧,等我真到了宣京,永王和靖王这两人,我估摸着是见不到了……”
上官莲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之前听沙东行报给我日月邪教教主乃邰煜轩后,我就知道永王跟日月教之间必然脱不开关系……换言之,再知道我遇刺身亡后,永王也一定会趁势谋权起事,所以,我早在好几天前就给皇后通过信了。”
“是么……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长凝是我的妻子,没人有我了解她,依她的性子,绝不会留永王活口,这一点,从当初我离京外巡后,她第一时间就以保护永王安危名义将其囚于宫中暂居监视的事就可以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