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然之声骤起,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得看向领着两百号人冲至殿门处的洛重云,“忠……忠义侯,您……您怎么在这?”
洛重云冷冷地看了眼挡在自己等人身前的禁卫军卒们,怒声喝道:“见本侯在此,尔等还不弃械?”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雕纹九爪飞龙的黄巾,“陛下贴身方巾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抵挡在殿门处的禁卫军卒们见着洛重云突然露面本就有些慌神了,此刻见他亮出皇帝的贴身饰物,本就心生惧意的禁卫军卒们瞬间吓破了胆,仅有大半人都扔下了手中的刀兵,惶恐伏跪……
“陛下遇刺之事为真,可圣上身为当今真龙天子,自有天道护持,岂会被几个不知所谓的宵小刺客屠首?”
高举手中黄巾,洛重云带人跨入殿中,冷冷扫视一眼殿中面色各异的文武大臣们,“现如今陛下已在归京的路上,诸位何必心慌?!”
此言一出,顿让殿中群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忠义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凤位下首,永王发出惊怒出声道:“皇兄遇刺身亡本就是事实,事到如今你洛重云竟还敢假传消息妖言惑众!”
洛重云冷冷地看了永王一眼,朝身后一众持兵护卫挥了挥手,两百来号护卫见着洛重云的手势,心领神会地分散开来,依次抵在殿门出口。
“陛下不仅无恙,且正在回京的路上。”洛重云面朝殿中群臣,义正言辞道:“在座诸公皆是眼明心亮之辈,倘若皇上真的遇刺身亡,洛某又岂能安然无恙抵京?”
对上洛重云那坚定而又自信的眼神,永王一阵失神无措,“不……不可能……皇兄……皇兄已经死了……我尊祖宗规制继任大统……有何不妥?”
闻听此言,在场群臣们脸上的表情都格外精彩,尤其是屈鸿彩等一干呼援永王继位的臣工们变得尤为尴尬,他们先是看看高位上安坐的皇后,又看了看宛若神兵天降的洛重云,脸上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迟迟未发声的吏部尚书刘广义见此情形,立马出列请奏道:“皇上既无碍,还望永王殿下莫要再议继位之事……”
李明义与王裘见状,唯恐落后般上前表态道:
“还望永王殿下明识进退,陛下既无恙回京,望永王殿下谨遵臣子本份!”
“吾皇天佑之主,即将王者归来,永王殿下身为臣弟,理应感到高兴才是……”
屈鸿彩面色发黑,纠结许久后,这才发狠道:“洛重云身为皇后幼弟,自当顺皇后之意从事,武曜皇帝到底是生是死,岂能由他一人说的算?”
“新君已立,我等身为臣子,理当朝拜新君才是!”
闻听此言,一旁的永王也发起狠来,正对群臣百官高吼道:“洛重云假传谣言企图祸乱朝纲,今朕身为新君,理应……”
他话未说完,洛重云便持刀逼近,怒吼道:“奸诈之徒,安敢自称朕?”
被他这一喝,屈鸿彩等声援永王继位的臣工们都吓了一跳,永王亦是面色难看,豁出去般的威胁道:“洛重云,你真当朕不敢杀你吗?现统率京师各营大军的人是镇关侯与毅国公,他俩都是我亲舅舅!”
此言一出,群臣又是一惊。
永王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连这等大不敬之话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了。
只此一言出,他先前再怎么伪装的大义谦恭之态全都成无用之功了,再结合此前禁军围困金殿种种反常的举动,纵使是再傻的人此刻也明白,上蹿下跳的靖王不过是个幌子,真正想谋权乱政的人必是永王无疑了!
“毅国公与镇关侯二人皆是我大宣的忠臣良将,岂会受你永王蛊惑作乱?再说了,永王真以为只有洛某一人回京么?”洛重云面若寒霜,讥笑道:“闫瑞此刻已赶往虎啸军营调兵了……”
如此重磅消息一出,在场诸臣不禁倒吸口凉气,可还未等他们完全缓过神来,便听洛重云又接着说道:“除此外,江南布政使范公调沪州、江南二省近十万都司兵马入京驰援,现已在城门处等候,情势已明,永王,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惊惧不甘之下,永王方寸大乱,口不择言道:“这不可能!行刺皇兄的刺客都是武道高手,皇兄怎可能安然无恙?!你洛重云休要妖言惑众!”
这话一出,群臣百官们那如针般尖锐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他,惊觉如芒在背的永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忙找补道:“我……我是听说的,皇兄……皇兄不可能……”
凤位之上,皇后款款起身,冷声下令道:“事已至此,满朝诸公皆见证永王借乱谋权篡位的狼子野心,无须与此等奸诈逆贼多费口舌,吴嬷嬷,带人拿下他!”
身旁肃立的吴嬷嬷连忙福身应令,领着身前身后五六名太监上前擒拿住永王。
被人擒住手脚,丧失行动能力的永王仍在拼命挣扎,他睚眦欲裂,俊俏的脸庞此刻已变得狰狞可怖,口中不时发出野兽般愤怒不甘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