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龚全德耷拉着脑袋不敢回话,韩高济的脸色愈发阴沉吓人,“既然人家都找上你来开便宜之实了,肯定也没少给你送银行贿吧?”
“我……下官这也是没办法了……”龚全德面露疚苦之色,“韩大人刚任沪州布政一职不对,想必对春江府还不算了解,前些年来,春江府的财政一直都有问题,下官上任后,衙门之内更是有数不清的陈年烂账,倘若……倘若下官不用偏激一点的方式提高政收,只怕……只怕那些陈年烂账能活生生把春江府衙门给拖垮了!”
韩高济大怒,“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跟本官说你收受烟贩行贿是为公为忠吗?!”
“下官还不止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龚全德苦笑一声,随后又接着说道:“但有一点,下官敢向韩大人保证,自下官收受烟贩贿赂以来,没有一分钱是用以私用的,凡收贿得银,下官尽皆充公,无比用以平账,亦或治理春江全府……”
“天下人只知春江水景闻名天下,却不知雨季来临时,春江常泛水灾,下官身为春江知府,不仅要平掉前任遗留的陈年烂账,同时还得悉心治水……这些,都得要钱呐!大人!”
韩高济顿感语塞,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龚全德的辩言。
从某种角度来看,他龚全德所说所做还真不一定有错。
春江水患在以前一直是个大问题,也就是在近年才得以改善的,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明显的改善,这功劳还真离不开龚全德这个现任知府。
当初韩高济刚到沪州上任时,就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春江知府龚全德治水修坝如何了得,所以,光在治水这事上,韩高济是认为对方没有夸大功绩的。
“龚大人,纵使你有万般苦衷也不该采用此等偏激方式敛财,缺钱行政办公,为何不向朝廷请旨拨款?”
“请旨拨款?”龚全德苦笑一声,说道:“纵使向朝廷拨款,中枢下放银款又如何?昔日安布政使执政沪州时是何作风,韩大人身为现任布政使,应该比下官更为了解吧?”
韩高济面色一怔,他明白龚全德这话的意思。
纵使他龚全德向朝廷请旨拨款,且不说这折子能不能出省还是个问题,好,就算出省真的送达中枢了,朝廷给予拨款,那这钱是不是也得到省级布政司衙门过一手?就安贵那敛财巨贪的卑劣秉性,这朝廷拨下来的款,又能有多少数额真正发到春江府衙门?
韩高济满脸震动,神色极其复杂,“既是一心为公,何至用此下作手段?龚大人……你糊涂啊!”
龚全德自嘲一笑,面露痛苦之色,“下官……下官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下官…下官怎么也没想到这帮烟贩会胆大到如此程度,竟敢在贩售的吕烟中做手脚加料……这一点,下官……下官着实没想到……”
说着,他看了眼身后面色茫然的儿子,流下一行悔恨的热泪,“到头来,害人终害己……这就是报应啊!”
韩高济微闭双目,重重地叹了口气,“以吕烟之名,实售混加粟蒴的大烟,这等腌?之物若就此泛滥,你龚全德就是害了整个春江府的百姓!”
“大烟于人危害极大,据传,常人只吸食数次便会成瘾,瘾至,其人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即白刃加于前,豹虎逼于后,亦唯俯首受死,不能稍加运动也!”
说着,韩高济伸手一指龚全德身后的龚少峰,“故又说久食大烟者,肩耸项缩,颜色枯赢岩岩若病夫初起!龚大人,你好生看看你家公子,精神萎靡不振,面色黄土色深,处处附和久食大烟者兆啊!”
闻得此言,龚全德痛苦落泪,大烟为何物,危害有多大,他也是听说的,否则也不会在韩高济说出春江泛滥吕烟真相时那般失态……喜欢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