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地出门的胡岩情绪变得极不稳定,可偏偏在这时候,外出下田忙农的寡妇赵雅雅回家了,看着胡岩孤自一人蹲坐在家门前,察觉到天要下雨的赵雅雅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出于好意,特从自己家中取出一把油伞,准备交予对方手中用以遮雨。
可未曾想,这时候思想彻底极端,情绪极度不稳定的胡岩却动起了歪心思,认为这是一个能夺得赵雅雅的千载难逢机会,暴起之下,窜入王宅擒拿住赵雅雅,继而实施了暴行……
什么叫农夫与蛇,胡岩与赵雅雅就是最恰当的例子。
赵雅雅出于同情而对胡岩施于援手,未曾想换来的却是后者的禽兽恶行,一柄本该用来遮雨的油伞,竟沾染上了无辜者的鲜血,人性之恶,当真是被胡岩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完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在场众人都愣神许久,高坐于主位上方的洛重云更是暴怒不已,“一弱女子出于好意借尔油伞遮雨,你这畜生东西不思感恩倒罢了,竟还想着趁此行禽兽之举,胡岩!老子杀了你!”
随着洛重云一声怒喝响起,他如炸毛的雄狮般暴突至胡岩身前,一把抽出腰间佩刀,作势便要朝胡岩项上人头处砍去!
“铛!”
一声金属钢铁碰撞之声瞬时响起,只见傅少卿如鬼魅般闪瞬至胡岩身前,掏出一把小匕首硬扛住洛重云重重砍来的刀刃。
看着洛重云那布满血丝的瞳仁,傅少卿轻叹一声道:“还请侯爷冷静,不可对凶犯冒下杀手……”
“这等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畜生为何要留?!”洛重云怒声喝道:“惟有将此獠尽快诛杀方可平息亡魂之冤!你给我让开!”
堂外,看着洛重云暴怒突起,一副六亲不认的癫狂模样,楚天耀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门,“去把这疯小子拦下,若他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到时候传出去闲话来,对他不利……”
卫学海心念一动,忙点头应是,继而步入堂内,瞪了眼双目发红的洛重云,斥声劝阻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发脾气作甚?”
“胡岩的罪行已公之于众,在场诸位都是有力见证人,他逃脱不了大宣律法的制裁,你身为堂堂忠义侯,有必要跟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禽兽较劲么?”
说着,卫学海伸出手抓住洛重云的右臂,严声说道:“你要是现在就把他杀了,到时候朝廷该如何为蒙冤的董春平反?赵雅雅遇害的真相又如何昭告天下?”
“严惩凶犯是为受害者主持公道不错,但在这之前,还得还受害者的清白与名节!”
听到卫学海这一番鞭辟入里的陈述,洛重云紧握住刀的右手微微松动,“可他……”
“都说了,大宣律法不会轻纵他!”
“我……我知道了。”
洛重云微闭双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重新将佩刀收回鞘中。
身下,胡岩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身如筛般胡乱颤抖起来……
见洛重云逐渐冷静下来,卫学海又转头看向前方愣住的韩高济,严声吩咐道:“韩大人,这胡岩接下来该如何惩治,就全权交由你来处置了。”
说着,不等韩高济回应,卫学海便将洛重云带离堂内。
目睹这一过程的龚全德面部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眯着眼仔细观察起出堂的卫学海背影,心中似有所悟。
堂外,屋下偏角处,楚天耀看着满脸愤懑之色的洛重云,沉声斥责道:“身为堂堂忠义侯,遇着事不是发狂就是抽疯,我看你这小子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皇上的训斥,洛重云显得有些不忿,“我……臣……臣就是一时气不过,这胡岩……这胡岩简直太畜生了!”
“这胡岩再怎么禽兽不如也轮不到你来杀他,你要记住,你小子是上阵杀敌的武将,不是行刑挥刀的刽子手!”
“我……我知道了。”
洛重云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发现来者正是面色激动的韩高济。
“臣沪州布政使韩高济,叩见吾皇!”
韩高济一抖衣袍,噗通一声朝楚天耀跪下,恭顺拜贺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楚天耀微微颔首,眯眼问询道:“堂内胡岩的事,你都料理清楚了?”
“回陛下,臣已命人将胡岩押入县衙大牢,待到傍晚上沪来人后,臣便第一时间将此獠押送入京……”
稍作停顿后,韩高济又接着说道:“至于光通县衙这些助纣为虐的奸官污吏们,臣也将他们尽数免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