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恒都把话问到这份上,晁飞白这位从军多年的老油子又岂会不明白对方的暗示?
吴宝成每年的俸银为四十两左右,但却在升任护城军先锋营副将半年不到的时间里买下了一栋价值约有千两的宅院,要说这其中没鬼,谁会信?
“他奶奶的,这位阁老该不是来核验护城军历年发放军饷的事了吧?”
晁飞白心神一紧,额鬓两边不自觉地渗出汗水来。
军中将领吃饷瞒报这种事细数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的事,经过历史周期的长时间演化后,这种瞒报数额,私自吃饷的事已经彻底成了武将们心中众所周知的潜规则之一了。
真要论起这事的好坏来,一时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统兵的将领们私吞军饷,多是为己谋私不错,但却有不少人是为了更好管理手下兵将而为之的。
说句现实点的话,你身为一军主将,只有把钱粮全部攥在自己手里,底下的兵将才会敬你畏你;这种事不止他晁飞白干过,凡大宣统兵的武将,几乎都干过!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这种彼此间心照不宣的事儿,会不会沦为把柄,还是得看程度轻重来判断!
见晁飞白面色越发紧张,人老成精的宁中恒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心思,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将军不必多虑,老夫今日来护城军大营,不是为了查核军饷一事来的……”
宁中恒这话一出口,晁飞白这才松了口气,神色略显尴尬地看向前者,讪讪道:“那……那阁老还想问什么?”
听对方的语气明显变得轻松积极起来,宁中恒有些忍俊不禁,“护城军城防司监军齐豫,这人,晁将军熟悉么?”
“齐豫?”晁飞白捏着下巴稍作思索,仅用眨会儿眼儿的功夫,他便猛地拍起大腿来,“齐豫这人,末将对他很是熟悉,他为人一向老实勤恳,在我护城军一众兵将心中有着极好的风评,不知……不知阁老要问他什么?”
“此人与吴宝成关系如何?”
“这二人差职之上的交涉并不多,但私下里我听说关系不错。”
“何以见得?”
“呃……”晁飞白有些尴尬地挠挠鼻,压声答复道:“军中有人不止一次的见到他二人……一起勾肩搭背地去风月场所……”
“所以说,他二人是私交甚好的密友喽?”
“这也不见得,因为这两人吧……平日里在大营驻地里碰上面了,也很少聊天打招呼什么的,因此很多人对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疏是密都不甚清楚。”
“老夫问你,这二人时常同去的风月之地,是否为城东花街口的小红楼?”
晁飞白惊讶地瞪直了眼,猛地一拍脑门,惊道:“对对对……他俩私下里常去的那地儿好像就叫这个名!”
“这就对上了!”
宁中恒目光一凝,嘴角露出看破一切的冷笑。
他半眯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帐外,随手叫来两名都察院官员,“你二人速去兵马司找赵指挥使借兵,火速抓拿吴宝成与齐豫二人!”
接到吩咐的两名官员忙不迭地点头道,“卑职明白!”
说罢,二人似一阵风般掉头离开。
虽未听到宁中恒与那两人说了什么话,但晁飞白能明显感知到宁中恒身上的气势起了变化,那种久居高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骇人官威,使他不敢直视对方的正颜。喜欢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