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穆忠武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看这形势走向,我估摸着敬龚这护城军总兵之职,大概率是保不下来了……”
闻言,穆忠君气地破口大骂:“这祝奇辰真他娘埋汰!”
“净他妈干些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自个办事不利怕担大责,就把敬龚拉出来背黑锅,真他妈的恶心人!”
说完他似乎还觉着不够解恨,又接着叫骂起来,“要我说,这王八犊子就是在内监机跟阉人待久了,啥没学会,把太监身上那股阴森狠辣的阴气全沾上了!”
这话一出口,卫学海险些惊出一身冷汗,祝奇辰是傅福详的人,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穆忠君这会儿骂的这般露骨,要是让有心人听着了怎么办?
再者又说了,祝奇辰背后不仅有傅福详撑腰,他本人还是当今皇上的表亲,是啥话都能骂的么?
不过一想到穆忠君的身份,卫学海又有些释然了。
祝奇辰和傅福详是背景深厚不错,但要论起跟皇上关系的亲疏远近,哪有穆忠君这位亲舅舅来得近?
卫学海等晚辈不敢附和穆忠君的话,一旁的穆忠武却不惯着弟弟,瞪眼训斥道:“现在搁这商议如何平事呢,你嘴上有个把门的!别什么荤话都从嘴里出!少给晚辈们看笑话!”
穆忠君就是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当着小辈们的面怼自家兄长不是?被穆忠武一训,他也老实了不少,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卫学海长长地舒了口气,面向穆家兄弟说起了自己的盘算,后二人边听边点头,心里也大致有数了。
“诶……”穆忠君突地拍起卫学海的肩,提溜着眼珠子问道,“你说,这事要是洛老爷子说上几句话,效果会不会更好些?”
卫学海嘴角一抽,神色茫然道:“依洛首辅的性子,这种事,他大概率不会掺和吧?”
“哼!”穆忠君环手抱胸,竖眉瞪眼道:“皇上近期还跟我提过一嘴,他家小子洛重云与我闺女的婚事,这会儿要是不帮我说话,这亲家,没得做!”
“啊?”
卫学海猛地一愣,“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一点信儿都没听着?”
穆忠武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少瞎咧咧!”
“我瞎咧咧什么,这本来就是真事!”
说着,穆忠君眼珠一转,贼笑道:“对了,宁中恒这老登还是他老洛家的亲家,这事,他也跑不了,也得跟着帮咱们说话!不然……这婚事!哼哼!”
卫学海在一旁听得流汗不止,突然觉着自己在打听八卦信息这方面落后了好几个版本。
……
就这样,有关内阁、五军都督府定议赵敬龚失职罪责一事在多方人马的努力之下,最终在第二天晌午有了定论。
“赵敬龚失职之罪属实,念其过往战功卓着,只作削职之戒,保留伯爵之位赋闲养老。”
看着内阁与五军都督府最后就此事给出的定论,坐在永宁宫上位的楚天耀忍不住笑出声来,“呵……这帮人精还算晓事。”
说着,他朝一旁的傅少卿招了招手,“就按内阁与五军都督府的建议论处吧。人南阳伯固然有错,但……也是有功之臣,朕终究不是刻薄寡嗯之人,削去他的职位,让他保住爵位在家颐养天年,也挺好的……”
傅少卿忙弯腰施礼道:“喏,老奴明白了,这便去内阁传达陛下的口谕。”
言毕,傅少卿转身离去。
望向傅少卿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楚天耀将手中的奏章随手往御案上一扔,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突觉喉咙干涩,他下意识地蠕动起喉结,这一幕,却恰好被候在不远处的一名年轻太监给瞧了个真切,后者眼珠一转,忙将倒好茶水的茶杯递了过来,低下头,神态恭敬地说道:“万岁爷请喝茶……”
见状,楚天耀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嗯……你这奴婢有心了。”说着,他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后,笑问道:“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叫……乌……”
见皇上有与他搭话之意,年轻小太监格外晓事的报出家门,“回万岁爷,奴婢贱名乌宝川!”
“呵……朕对你有几分印象……你这奴婢在永宁宫当差也有段时间了吧?”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是武曜一年进的宫,之前一直在长宁宫当值,前年幸得傅大总管赏识,这才有机会在万岁爷跟前伺候。”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