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京日月教成员眼中,他们真正效命的最高上级,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胡强。很多事,你不让我出面直接交代下边的人,说是为了保护我的身份,但其实,是为了提防我吧?”
“你胡强才是这日月教宣京据点的真正话事人,同时……也是盯着我一举一动的钉子!”
不顾胡强那惊得说不出话的复杂表情,卫学仁又滔滔不绝的说道:“你看,前几日我嘱咐你将潜藏在京的所有日月教成员撤离京师,可就连你的具体安排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神教就近据点之事……还有,事到如今,我就连日月教在宣京布下的成员数量也知之不详,教内下级成员体内藏蛊,需定期服药的事,若不是你上回提醒,我也不知道……就这样一个对什么都两眼一抹黑的监事,是个屁的话事人!”
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胡强边咽口水边问道,“监事……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您让我以您的管家身份曝露人前,也是有意为之?”
“你的职责之一,便是在我身边当钉子,我顺水推舟,让你名正言顺的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胡强一时愣住,看向卫学仁那熟悉的面部表情,突然觉着他变得格外陌生……
“其实卢光远那家伙也没料错,你们日月教没有完全信任我,我又何尝不是呢?将你胡强摆在明面上当我的管家,这便意味着,你日后的所有行动都会因为这一身份而受到掣肘,我也有了拉拢收并你的机会……”
“监事……此言何意?”
“没有人愿意一直做个空有名头的无权吉祥物。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是想有朝一日,你能彻底为我所用的。而刘大红被捕一事,对我而言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这……也算是借题发挥了!”
“监事怕是多心了,胡强对神教的滚烫忠心日月可鉴,雷打不动!”
“笑话!这天底下哪有雷打不动的事?哦,对了,你刚才说,我将上百来号日月教精心培育的精锐成员们弃之不顾是不是太过了?我现在告诉你,一点都不为过,这帮人是日月教精心培育的精锐不错,但那……与我卫学仁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卫学仁突然从兜袖中取出一把成色斑驳的短铳,直挺挺地对准了胡强的胸部,目光变得凶戾而又阴狠,嘴角露出残忍的邪笑,“当初卢光远硬拉我上贼船时,给过我两个选择,今天,我同样给你两个选择……”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胡强就好似石化了一般僵愣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接受我的拉拢,彻底成为我卫学仁的马前卒,左右臂!第二,是我将你杀掉灭口,那帮经你遣送的日月教成员们在收不到定期发放的神药后,蛊毒发作,照样会死。而将你灭口后,我卫学仁也不会在朝廷眼中暴露。等风声一过,日月教那边会重新派一个‘你过来,继续做着你的事,我呢,大不了继续当着眼瞎耳聋的监事,可你……就要彻底下地狱了!”
说着,卫学仁将手中短铳握得更紧,眼神也越发凶狠。
“我不是让你在我与日月教之间做选择,事实上,你同时忠于我与日月教,两者并不冲突,但……我想要的很简单,你日后的效忠对象,我卫学仁这个人,要更优于日月教!”
面对彻底撕破脸摊牌的卫学仁,胡强多少有些无所适从,缓了好半会儿后,他才勉强冷静下来,“监事……您刚才还说,神教成员体内都种有蛊毒需定期服药一事,您觉着,有了这重威胁,我胡强……真的会更优于忠诚你么?”
“都到这关头了,你用不着再拿假话诓我……”卫学仁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嗤笑道:“日月教下级成员体内种有蛊毒是真的没错,但……这不包括你胡强,对吧?”
胡强面色一紧,神色疑惑的问道:“监事何出此言?”
卫学仁舔舔嘴唇,提醒道:“还记得那个送豆腐传信的接头人么?他是宣京日月教成员中,唯一见过我真面目的人……”
此言一出,胡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很意外吧?你将所有人撤走后,这人在豆腐店留下了一封亲笔书信,告诉你他已经先行撤出京师,逃离就近的日月教据点了,这……你还有印象吧?”
“监事把他……怎么了?”
“杀了!在给你下达疏散遣送在京日月教成员的命令安排后,我第一时间将他擒住了……这样一个有可能会暴露我底细的不稳定因素,你觉着……我会不做准备么?”
胡强闭目吸气,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卫学仁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再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
为什么卫学仁会知晓他体内未中蛊毒之事?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被他擒住的接头人透露出的情报!
“监事……监事真是心细如发,胡强……甘拜下风!”
“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该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我有的选么?”胡强苦笑一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朝卫学仁接连叩了好几个响头,“胡强……至今日起,愿誓死效忠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