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奏表上说,谢功安在廖志严治理西南这半年以来多有出力,其中许多对当地民生治安有利的举措都是由此人向廖志严提出的,甚至廖志严还在奏表中直言不讳的指出谢功安是有大才之人,只可惜多有私心,为人德行却较其才能相差甚远。
尽管廖志严对谢功安这人不太喜欢,但还是极度认可他的能力的,并且还在奏表中向楚天耀举荐其入京为官,在廖志严看来,以谢功安的才能,让他只做个参政是屈才了,可若将其升任到地方就任,又对他的个人品德不慎放心,想来想去,谢功安这样的人放回京城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事实上廖志严这样的想法也没错,就谢功安这种人,就得有人时刻压在他头上才能老实,这样一来,既可以让他释放才能,又不至于使其堕落。
不得不说,廖志严在用人识人这一方面的能力也是无比老练的。
“来……”楚天耀忽地站起身来,朝一旁的傅少卿招手道,“派人去给吏部传道旨意,西南左参政谢功安降任西南以来恪职勤勉,多有利民实政,谅其该是真心悔过,痛改前非,擢其为礼部员外郎回京任职加以勉励。”
刚说完没多久,楚天耀又紧接着补充道,“对了,告诉吏部给他传旨时不必令其速回,待他将原职政务与继任之人完全交接后再回来也无事。”
傅少卿郑重点头,拱手作答道,“奴婢谨遵陛下圣旨。”
说罢,他疾步向外走去,拦住殿门外的传令太监好一顿嘱咐……
眼见传令太监告离后,傅少卿这才安心地退回殿内,正当他准备吩咐一旁的宫女们为皇上倒茶时,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喘的呼吸声,来者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兰淑,此刻的她面无血色,急的满头大汗,口中还不停地往外喘呼着粗气,“皇上……娘娘……娘娘要生了……”
唰!
傅少卿脸色瞬变,急声喝问道,“你说什么?皇后娘娘要生了?可传御医还有稳婆她们过去了?”
“长凝要生了?”楚天耀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在他心中蔓延,“傅少卿,快……快带朕去找皇后……”
说着,他面色发紧,脚步趔趄地朝外狂奔,身后的傅少卿则着急忙慌地追赶了上去,边跑边喊呼道,“万岁爷您慢点……”
……
凤鸾宫,身穿浅黄色长袍的楚天耀急急忙忙地赶到,凤鸾宫内外两条过道上的宫女太监们见着皇上亲临,不由分说地下跪请安。
“都让开……”
楚天耀不耐烦地挥挥袖,他一步并作两步般跑入了凤鸾宫的寝殿门外,只余光一瞥,便瞧见门外聚集着听候的一众宫女太监们。
他急地整张脸都红了,当即便逮住人问道,“情况如何了?皇后生产可还算顺利?”
“奴婢等参见皇上……”
一见皇帝露面,在场的宫女太监们都有些惶恐,作势便要下跪行礼……
“都什么时候了还行什么礼?”楚天耀急不可耐地怒斥道,“朕问你们话呢!皇后……怎么样了?”
就在楚天耀喊话的瞬间,紧追他而来的傅少卿与兰淑也同一时间露面了。
后者缓缓施礼道:“还请陛下放心,娘娘觉察身体不适时便吩咐奴婢第一时间通知了御医和接生的稳婆,如今这会儿应该无碍……”
“不行……朕放心不下……”
尽管从兰淑口中获悉了情况无碍的答复,楚天耀仍有些不放心,神态急切地向里屋走去。
只是还没等楚天耀推开屋门,一旁的傅少卿便慌慌张张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楚天耀的大腿,急声劝说道:
“不可!万岁爷万万不可啊……”
“天子之躯不宜见血,进产房沾血气那可是大忌讳呀……”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楚天耀阴声呵斥道,“朕从不信这些歪理邪说……”
说着,他便要去推禁闭的房门,“皇上……您不要进来……”屋内,洛长凝那虚弱而又紧促的声音陡然响起,“您相信臣妾……会没事的……”
听到洛长凝那熟悉而又坚定的声音,楚天耀眼眶都急红了,一个劲地喊话道:“好……好……长凝,朕不进去……朕不进去……你莫要再说话了,省着力气……朕相信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身为现代人的楚天耀对于封建时期的医疗水平有多低他是有过深刻了解的,产子这一行为对于当今时代的妇女们那就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豪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就此撒手人寰,洛长凝是他楚天耀唯一的妻子,他又怎会不担心洛长凝?
就在楚天耀杵在原地愣神间,缓过神来的傅少卿已经将下边宫女们递来的茶水送了过来,见皇帝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他忙出声宽慰道,“万岁爷……您……您先喝口茶静静气……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会母子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