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话后,蒙面人掐捏他的大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直让胡大喘不过气来,一张大脸被憋得通红。
“我……我说!”胡大扑腾着双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刘小五那男娃被王爷看中……已经被正式收为男宠了……”
听到这话,站在轿头的三名蒙面人都愣住了。
……
半炷香前,云县县衙内,方健与肖一正扣押着两名被逮捕的人贩走了进来,正巧碰上了准备出衙的张广闻。
由于与喻方交好的缘故,张广闻知晓方健与肖一是对方手底下的人,当下便打起了招呼,“方健,肖一,你俩怎么回来了?”
说着,他又伸出手指了指二人扣押着的人贩,不解地问道,“这两人是谁啊?”
“张大人!”
方健与肖一同时向张广闻颔首示意,后者直言解释道,“这两人是咱们在外边偶然抓捕到的人贩子,咱们云县近些年来的幼童失踪案,都是这两畜生干的!”
“啪!”
大步入门的贺俊怀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变,他猛的抬起头来,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这两人是人贩子?!”
说着,贺俊怀开始仔细打量起那被方健肖一按押住的两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方健与肖一被突然杀出的贺俊怀吓了一跳,二人正打算回话时,贺俊怀却如同火烧屁股般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方健有些不满地嘟囔起来,
“这……这贺县丞一下回衙一下外出的,抽的什么风?”
见贺俊怀来去匆匆的怪异模样,张广闻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拉住肖一的胳膊,急声问道,“你们头儿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见状,肖一忙低声回道,“头儿好像是带剩下的弟兄们去逮胡大了……”说着,他凑到张广闻耳边低语道,“我和方健回来时见头儿带人去追出门的胡大了,好像是往郊外驿道的方向去了。”
稍作停顿后,肖一四下观察一番后,凑到张广闻耳旁复述起自己等人抓捕人贩时的细节。
当获知这两名人贩子便是近些年来云县一切幼童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时,张广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当肖一告诉他这两人背后的东家在云县境内有官方关系时,他的脸色就更加不堪了。
“坏事了!”
张广闻有些着急地跺起脚,如同火烧屁股般跑入了县令许茂典所在的公堂。
按方健肖一所言,那被扣押回来的两名人贩子背后的东家在云县有着非比寻常的官面背景,在这云县之内,除了贺俊怀这位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外,谁能支得起这贩卖人口的一大摊子事?
当听到方健与肖一说那两名人贩背后的东家有官面关系时,张广闻便瞬间反应过来,为何贺俊怀在见着那两名人贩时那般古怪的反应了。
自己罩着的人突然被逮了,可外出办差的捕头喻方却迟迟没有回衙,狡猾的贺俊怀已经察觉到不妙了!
“砰!”
公堂差房的大门被重重推开,气喘吁吁地张广闻一把抓住了发懵的许茂典,还不待后者问话,张广闻便先一步开口,将方健与肖一逮捕人贩的事全部告知了对方。
贺俊怀是狡猾奸诈的狐狸,他许茂典亦是人精中的佼佼者,一听张广闻说完大概情况,他便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喻捕头太冲动了!怎么能让两傻小子把抓拿的人贩子往衙门里送呢?”
“能在云县支起贩卖人口这摊子活计的人除了贺俊怀外还能有谁?那两名人贩不一定见过贺俊怀,可贺俊怀一定认识他两!本官借彻查幼童失踪案的名义将喻捕头指派出去查案,可如今幼童失踪案的罪魁祸首都被逮捕了,喻方却迟迟没有回衙,贺俊怀定是察觉到古怪之处了!”
听闻此言,张广闻面色更急,“大人,现如今该怎么办?”
“你刚才说喻方打算带人去跟踪出县的胡大?”许茂典眉头深皱,脸色阴晴不定,“察觉到不妙的贺俊怀现在一定在拼命打听喻方的下落,只要弄清了喻方的下落,他便能摸清咱们的真实目的了!”
“该死!”许茂典有些恼怒地跳脚道,“因为他老喻的一时冲动,咱们得提前跟贺俊怀这小人撕破脸了……”
说着,他猛地拽住张广闻的胳膊,“怀直,情况紧急,你得先想法子拖住贺俊怀的一切行动,本官……本官要进京一趟!”
张广闻面色发懵,有些茫然无措的问道,“大人所说的拖住贺贼行动是指哪方面?”
“在缉拿人贩后喻方为何不回衙?通过急审这那两名人贩后,他绝对察觉到了刘小五失踪案的诡异之处。这事我本想让沈滨告知他的,没成想还来不及知会他,他便先一步察觉到了异常。”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许茂典接着说道,“那两名人贩这些年来在云县只购置年龄合适的女童,却不从将手伸向男童,换句话说,喻方在拷问两人后便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那便是刘小五失踪案与他们无关!刘小五失踪的事既然与他们无关,那跟谁有关?只有可能是胡大!”
“这也是为什么喻方要紧急跟踪胡大的紧要原因!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他贺俊怀也同样能看明白,这会儿他一定是派人去跟胡大打招呼了,本官就怕喻捕头行动暴露后有危险,要知道这县衙上下一大半都是他贺俊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