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心中又生出了新的困惑,“这不对吧?老靖泰侯卫忠宣在世时就曾与燕老爷子走得近,听说咱们那位卫学海卫大人在少年时也曾时常出入吴国公府,燕老爷子今儿个来给卫翎超添堵,就不能是纯粹的帮卫学海出气?”
闻言,王裘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般大笑起来,他面露讥诮之色,道:“燕老爷子要真有你说的这么古道热心,当年卫学海快被他老子赶出府时,他燕老爷子可曾施于援手过?无非是现在见咱们那位落魄的卫大人发迹了,自家子孙又未出能者,想着捏捏卫翎超这个软柿子去与卫学海这位前程似锦的天子近臣结个善缘呗!”
李明义嘴角一抽,感慨道:“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没一个好人。”
听到李明义这话,王裘差点没将手里的酒杯砸他脑门上,昔年他与李明义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慕党”,若非李明义这缺德货最后来了出背刺,慕党还不至于那么快迎来清算,因此谁说这人心不古的话都可以,唯独他李明义不能说,因为他李明义从根上讲也不是啥好货。
当初李明义一记背刺,他王裘也算是半拉个受害者,按理来说他王裘与李明义之间的关系不会亲近到哪去,可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彼此利弊的考量,如今王裘成了内阁辅臣的一员,自然而然的就与李明义这个老相识走在一起了。
“心思腌?者,就喜欢把人往歪处想。”
坐于王裘左侧的齐休平阳阳怪气的开口道:“我看人燕老爷子根本没那么多腌?想法。”
王裘嘴角一抽,对于齐休平这带有敌意的阴阳话语心中很是不满,但他在面上又不能发作,只能自个一人喝闷酒泄愤。
对于王裘这个有着“慕党”前科的刑部尚书,齐休平向来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那头铁的性子,一有机会能挤兑阴阳对方,那他是绝不会错过的,尽管王裘在官职上比他高出一级,但对于齐休平这个狠起来连宁中恒都敢骂的主儿,王裘在他眼里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说来倒也有趣,他们这一桌的宾客都是同在内阁里当差的辅政大臣,按理说徐世豪、邱旭、齐休平三人同出一门,彼此间应该会较为亲近才是,可看三人落座的位置,又显得很是微妙,邱旭与齐休平明显关系更近,二人如李明义与王裘般挨近而坐,至于徐世豪,则像是个被孤立的人般离两边人都有些距离。
甚至徐世豪在落座后只与邱、齐二人打了个招呼,之后连正常的交流谈话都没有,哪怕是面对李明义,徐世豪言语上还有几分寒暄与谦让,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人间的关系显得很是微妙。
观察了下三人的脸色,李明义心中一乐,暗道:“当初你三人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似得,如今却互有嫌隙,真是太让人可乐了!邱齐这两人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继续跟他两保持距离就是了,至于这徐世豪……倒是个能拉拢的对象……”
“洛首辅与宁次辅能来府中做客,当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呀!”
府外传来卫翎超的阿谀奉承声,同坐一桌的一众内阁辅臣在听到这声音后,纷纷站起身来,依次不落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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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一众宾客相迎寒暄,洛文?背?谌斯笆中辛艘焕瘢?裆??返乃档溃骸拔矣肽?笕私袢绽垂蟾?晃?匝纾?钗蝗绱巳攘蚁嘤?翟谑翘?推?耍?迥呈挡桓沂馨。
宁中恒嘴角含笑,附和着道:“洛首辅说的对,诸位如此厚迎,岂不让我二人占了人靖泰侯这位寿星的风头?诸位不备理会我二人,好生用宴便是。”
看到洛、宁二位重量级人物到来,且还如此给自己面子,卫翎超一张老脸快要笑出花来了,“二位大人说笑了,卫某哪有什么风头可言,二位是我大宣肱股之臣,列位宾客是想一睹二位风采才是,我这东家也是与有荣焉呐!”
出面相迎的李明义哈哈一笑,拉着洛文?庇肽?泻愕氖郑?惹槲薇鹊乃档溃骸岸?淮笕丝杀鹣氩砹耍?饕逦姨乩聪嘤??刹皇俏?朔畛卸?淮笕耍?翘匾饬於?簧献赖摹!
王裘在边上立马附和道:“李尚书这话说的对,我们特来相迎,是怕二位大人走错了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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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明义等内阁辅臣的簇拥下,洛文?庇肽?泻阏饬轿荒诟笫状胃ㄒ煌?敫??链耍?诟笏?械母ㄕ?蟪迹??四录倚值苡胛姥ШM猓?嫉狡肓恕
看了眼坐在外院首桌的一众内阁大臣,卫翎超这个寿宴的主角,洋溢在脸上自豪的笑容就没停过,他转过头又瞄了眼杵在在府门外的次子卫学仁,略有些不满地责备道:“你这小子见了人也不打招呼,你呀,比起你兄长可差远了!”
这本是一句半带玩笑的平常话,可落在卫学仁的耳中却觉着格外刺耳,他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般一下子瞪大了瞳仁,咬着牙不服气的说道:“我哪比他差了?他人都没来,我却在这儿帮你招待宾客,父亲,您年岁渐长,这好赖怎么还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