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张小二!”
站在堂外的洛重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两名御林军带着张小二来到堂内,张小二一介升斗小民,何时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此时不由得有些紧张,下跪行礼都变得有些磕巴起来。
“张小二,你无须紧张,本钦差传你上堂,只为问话。”齐休平一拍惊堂木,正声问道:“现在本钦差问你,你为台野府口山县人,年初黑水大灾,你们当地衙门可有出面解救灾民百姓?”
“回大人老爷的话,年初水灾,小人当地衙门并未出面,未曾安置灾民。”
“换句话说,是让灾民百姓自生自灭,是也不是?”
“是......”
“胡说八道!”趴在地上的台野府知府瞬间跳脚,宛若发狂的疯狗般朝张小二扑去,只不过还未等他扑上前,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洛重云一脚踹翻倒地了。
见那台野府知府如四仰八叉的蛤蟆般仰躺在地,嘴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下官冤枉,贱民攀诬......”
“死到临头仍要嘴硬!”邱旭看向倒地的台野知府,冷声道:“台野知府刘一仁赈灾不力,致使天灾再增人祸,恐有贪墨赈灾款项之实,判其斩立决!”
“不!下官冤枉!”台野知府刘一仁发疯似的大喊,可堂外很快便冲进两名御林军士卒,将其拖拽出堂,临到门口时,他突地转头望向邱旭下首的万合,失心疯般的哀嚎道:“臬台大人救我!”
“疯子!”万合面色一紧,急的瞬间站起身来,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在只是一瞬间,刘一仁便被彻底拽出堂外,不见身影了。
“万臬台这么紧张作甚?”齐休平瞟了万合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莫不是害怕这刘一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出来?”
“大人说笑了......”万合讪讪一笑,重新恢复了镇定。
“刘一仁确有赈灾不力之实罪,但你娄樊、宜伦二府知府与鲁明义一同贪墨赈灾款项之事也是事实,比之刘一仁有过之而无不及!”邱旭面若寒霜,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打抖的宜伦、娄樊两地知府,沉声道:“鲁明义于京都被捕入狱,招供尔等为其贪墨之共犯,尔等,可还敢狡辩?”
“下官......下官......”宜伦知府已经吓得浑身打颤,结结巴巴的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至于他身旁的娄樊知府,则更为夸张,裆部已经隐约流出热流,霎时间,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席卷满堂。
齐休平极为厌恶地捂了捂鼻,怒声道:“将他们带下去!随同刘一仁即刻问斩!”
“下官冤枉!”
“下官知错,饶恕下官一命!”
阵阵哀嚎之声随即响起,宜伦、娄樊两地知府被人拖拽而出,那涕泪纵横,胆战心惊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四品高官的形象?
待处置完刘一仁等三府知府后,齐休平从袖中取出一张遍布折痕的纸张,望向堂外的夏向荣,“夏向荣听令!”
“下官在!”
夏向荣跨步进入堂内,恭声回应。
“鲁明义于京中被捕受审时,招认贪墨灾款之罪,另供出涉及此事的黑水官员,皆写于此纸之上。”齐休平将手中折好的纸张递到夏向荣手中,凝声道:“凡此名单之上官吏,尽皆抓捕,绝不姑息!”
“下官领命!”
夏向荣沉声作答,转身便离开了。
“此次我与邱大人身负皇命巡察黑水,是为查贪惩腐,还黑水郎朗青天!”齐休平目光一沉,突然转眼望向一旁的万合,语气坚决道:“无论牵涉到谁,本官与邱大人都会一查到底!”
闻言,万合眼皮一抖,脸上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
随着邱齐在按察司衙门这么一闹,后又让夏向荣按照那份名单将鲁明义检举之人一一抓捕后,整个黑水官场终于动荡。
在见证了这两位钦差彻查黑水的决心后,接下来的几日里,住在青石院的邱齐二人已经能时不时收到黑水各地官吏送来的检举书信了,其中不乏万合这位黑水按察使的罪证。
这便是邱旭与齐休平最乐意看到的局面,黑水官场之中选择观望的人,也开始发声了。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上次处置刘一仁等人后,那位极受邱齐二人欣赏的上东府知府廖志严,也开始与他们两频繁走动起来,这位上东知府廖志严,几乎每日都会前来青石院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