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遇到那个男人, 是在进入天冠的第二天, 那时候他不是天冠的总裁, 只是一个部门经理。 走道的另一边, 一行人匆匆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扶着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因为白西装男人头侧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一行人走到他旁边的时候,白西装男人似乎是撑不住了,突然软软的向下倒了下去,戴眼镜的青年一时间没有拉住男人,眼看着男人向地上倒去。 男人的面色有些白,但是长得却极为好看, 即使见惯公子小姐的他, 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让所有男人嫉妒的脸。 “哦,那你们赶紧送他去吧,”他把男人推到青年的怀中,微笑道,“我先走一步。” 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不算重要的文件,然后开始拿出天冠名下艺人的资料开始记忆,作为将来天冠的总裁,他至少要知道旗下有哪些艺人,他们的特点是什么。 真是奇怪,他皱眉,连二线艺人都不是,怎么会引得那么大的动静。 “你说他晕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惊慌。然后又是好几个人担忧的询问,其中还包括一些男人。 下午,被自己的父亲叫到总裁办公室,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见到了早上的男人。 “父亲,”他走到办公桌旁边,眼角的余光落在男人脸上,男人此刻仍旧只是浅浅微笑着。 原来不不仅仅是一线,竟然是天王巨星吗? “哈哈,你小子啊,还这个样子,”父亲的心情似乎不错,又在他面前把男人夸奖的一番,两人一起出办公室还没走多远,就看到戴眼镜的青年领着两个人匆匆的走了过来,还没说话就先递上一盒鲜牛奶。 晚上回到家,父亲告诉他,那个男人是现今娱乐圈最红最有影响力的艺人,同时也是天冠的活招牌,而他接手天冠后要做的事情便是与男人续约,还有培养更多的一线艺人。 然后他继续做自己的部门经理,偶尔听到门外那些女人聊着有关那个男人的消息,谁谁与男人关系暧昧了,男人又代言什么广告了,男人扮演的电影又创下什么票房纪录了,男人又出新专辑了。 再次见到男人,还是在那条走道上,男人站在透明的玻璃前,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自然不是偶像剧中王子般的微笑或者忧郁,他只是看着天空而已,什么表情也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是怎么想的,他走到男人的身边,抬头看着除了有朵看不出形状的白云什么也没有的天空,“你在看什么?” 他蓦然一笑,“也许这只蝴蝶是一层楼一层飞上来的,边歇边飞,就到了这,没准它现在也只是在这里歇歇气,等一下还会飞得更高。” 他心头一跳,这个男人是在提醒他吗?近来自己在唐家的动作有些大,所以这个男人··· 走近电梯的男人揉揉额头,“看来我需要好好休息,再忙下去,真是要累死了。” 后来,他遇到男人的次数多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会在钢琴房里看到男人练着曲子,又或者在自家父亲办公室里看到男人,他有些疑惑,男人竟然闲下来了?难道被公司雪藏了?可是看父亲对男人的态度,似乎又不像。 “阮卿,这位是你肖伯伯的大儿子肖呈御,刚刚从美国加州回来,你们年龄相仿,好好一起玩玩,”他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收回放在男人身上的目光,伸出手,“你好。” 他突然记起,那个男人曾经在美国加州读书,难道他们两人认识?忽略心底莫名的不悦,他与青年说了几句,便被另一家财团的公子拉走,他好不容易脱身,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那里早已经有人。 片刻的静默,他听到男人平静得几乎冷漠的声音,“无所谓好与不好,至少没有人做出让我恶心的事情。” 男人端着酒杯的姿势很优雅,吐出的话语却格外冰寒,“肖先生,他死在你以友情编织的网中,利用一个孤儿孤寂的心,骗去他的友谊,结 他看到传言中冷静优雅的肖家少爷血色尽失,仿佛死去了一般,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入人群中,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宴会结束,他跟着男人进了洗手间,男人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涂,面色惨白如纸。 男人慢悠悠的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他以为男人会发酒疯,或者有别的行为,结果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没事,谢谢。” 刚走出洗手间,他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肖呈御,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放开男人,还是带着男人离开。 他微笑,“肖少,还没走吗,这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有些醉了,我现在正打算送他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他看着肖呈御,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扶着男人走远,他只是不想让男人有那种不堪的绯闻,只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急着带男人离开。 他升为公司总裁那晚举办的酒会上,很多人对他说恭喜,也包括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阿曼尼西装,微笑着道,“恭喜你,唐总。” 他抬头看男人的表情,却只看到他不变的笑。 升为总裁后,他偶尔听到有关男人的绯闻,看着他匆匆的进自己的办公室,又匆匆离开。 在他没有完全男人的时候,他却听说男人死了。 他不开电视,不看报纸,也不接电话,这些记者总是这样,什么娱乐消息都写,怎么能写那个男人死了这么过分的消息,他一定要起诉那些媒体。 他想,也许明天那个男人还会站在走到上,抬头看着天空,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 他知道男人总是喜欢弄一些新闻出来给记者制造话题,所以,这一次男人一定又是无聊了,才做出这样的恶作剧。 可是,走道上没有,办公室也没有,钢琴室也没有,录音室也没有,舞蹈房也没有,哪里都没有男人,也许男人是赶通告去了,一定是赶通告去了。 “总裁,安爵死了,安爵死了?”这个人,这个谢勋的经纪人这样说。 “总裁···”谢勋似乎被他的样子吓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总裁,安爵已经死了,你明不明白?!”谢勋再次重复,只是看他的眼神带着比刚才更明显的恐慌。 “总裁···”谢勋嘴唇颤抖,“你···怎么了?” “没事,”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去把路凡叫来,我同他商量景安爵角色的问题。” “哦,景安爵今天扮演死去的戏吗?”他点了点头,突然不想听下去,“我明白了,我回办公室···” 死了?他愣愣的转头,看着走道上,穿着白西装的景安爵正站在走道上望着天空。 谢勋僵硬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再回头看着向来被称为狐狸的总裁,心中一种猜测越来越明朗。 “喂,你快三十岁的男人不会玩捉迷藏吧?”他笑着问,声音在空旷的走道上,竟然有种发抖的错觉。 “总裁,你醒醒,安爵···安爵,已经不在了,他的遗体还在灵堂里,他已经不在了!”谢勋近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 男人才没有死,没有死,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