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澄。”她正偷偷抹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便见到桃花树下,郡主带着花瓣与清露向她走来。“果然是来这了。”郡主一身杏色襦裙,淡雅却不逊国色,走到她身边。“诶?”辛澄有些意外地问道,“郡主今天不是还要制定各地诸侯的赏罚细则交给皇帝吗?”郡主同样在墓前上了香又拜了拜,这才转身,有些耍小性子道:“突然不想管了。”“啊?可以吗?”“嗯……”郡主长吟,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抬手借了一片花瓣。正在辛澄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时,郡主捏着那片花瓣递到她的面前,道:“因为今天阳光正好,我透过窗子瞧见外边花瓣飞舞,世间的一切都温柔美好,不知怎的,便很想见你。”郡主说这话时,微风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落在辛澄眼中,便是温柔得一塌糊涂,她也不知怎的,突然想哭。“郡主真是的,我也无时无刻不想见到郡主。”辛澄上前想要拥抱,却被郡主伸手拦住。郡主挑了下眉,“还有便是想来告状。”“?”气氛转变太快,辛澄愣住。郡主看了眼墓碑,道:“向两位前辈告状,辛澄最近越发多愁善感了,再这样我就不喜欢她了。”“郡、郡主?”怎么如此严重?辛澄亦步亦趋贴着郡主,要把这个问题问个明白。但郡主却是一副不紧不慢赏景的样子,一路穿过桃花林,悠闲散步。辛澄几度追问,而郡主顺手编了一个花环,转身把它戴在辛澄脑袋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喜欢的辛澄,明明该是热烈、真诚而自由的。”辛澄歪了下头疑惑道:“现在不是吗?”“不是。”已经出了山道,郡主错开身去牵溪边吃草的马。辛澄顶着花环跟上去,咕哝道:“昨晚我真诚的时候郡主说不要,热烈的时候郡主说要慢一点的。”郡主在马上差点没坐稳,回头啐她:“谁和你说那个!那种事你……”那种事她倒是从不马虎。辛澄骑着马与郡主向回走,再问郡主也不说什么了,辛澄心里也在暗自思索,的确她最近有心事,一直没和郡主说,大概是被郡主看出来了吧。除了晚上的时候,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休闲赏景了,辛澄想了想,那便趁着今天的机会向郡主提——“哒哒哒——”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却听见前方游人中有一阵小骚动,望过去时只见一人一马横冲直撞,竟是直朝着她们这个方向来的。辛澄立刻抄起一旁的帷帽戴上,遮住自己的头脸,她今日来拜祭柳姨与娘亲,没有带人皮面具,虽反贼之事在这三年间已经尘埃落定,但若是撞上见过她的人也是麻烦。郡主看见辛澄这熟练的动作,而她编花环被摘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思绪翻涌时,那纵马的人已在她们面前停住,唤道:“泠儿!”辛澄被郡主遮在后面,听到声音直皱眉,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阮戢。他来得很着急,一身便服,那种将军的锋芒褪去不少,他身披银甲执枪的时候英俊潇洒,如今褪去铠甲怎么感觉和街头寻常男子一样。“阮郡马有何事?”郡主不冷不热道。郡主不唤将军,因为一年前柳姨的火药成功炸死了皇帝,皇帝被刺客杀死,如此大的过失定然要有人来承担责任,这个责任便落到了当时负责禁卫保护的阮戢头上。不过因他娶了令嘉郡主,又有功劳在身,故没有遭受牢狱之灾,但还是被撤职,削了爵位。之后他不知怎么回事,屡次找上郡主,有意无意地打听关于柳姨的事。今天他不知怎的又找来,连装都不装了:“当初行刺的女刺客到底是谁?”“本郡主不知。”“你撒谎!”阮戢浑身散发着癫狂,“她的轻功分明和辛澄一样,你不会看不出来,但你这么长时间一点没追究,这不正常!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那人是逃走的前朝反贼,此事已盖棺定论。”阮戢逼问:“她和辛澄什么关系?她是辛澄吗?辛澄死了吗?”“阮戢!”郡主眼神逐渐变冷,“我们都亲眼见到了被炸毁的地宫,也都亲眼见到了女刺客身怀火药,不管她们是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意义了!”“我一定要弄个清楚!”阮戢眼中赤红,带着凶狠,“现在我确信,她就是当初在北王庭谈判时出手救我的江湖人,可她救我一命,如今却也害我到这幅田地,为什么!”辛澄在后面提心吊胆地听着,心中暗暗唾弃,还以为阮戢要追查她的身份了,到头来还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遭遇。郡主也听出来了,不愿再多说,“想必她当初救你,是为了家国大义,之后弑君,是为了应氏复仇,都和你没有关系。”郡主回头给辛澄递了个眼神,两人绕过他向前行去。经过时辛澄多看了他一眼,想当初自己认为此人与郡主相配,真是瞎了眼。若是他日后还要纠缠郡主,她便要私下里使些手段了。因为阮戢的出现,辛澄与郡主的兴致都变坏了些,于是准备回城里吃点东西恢复精神,但还没到城门,便撞上一个内侍带着马车往这边赶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