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和马料暂且搁置不提,本来驮工们是准备要煮鱼开宴庆贺一番的,但自看见那森森可怖的一堆堆白骨,那悽惨的场面,令得谁也没有心情再动吃鱼的念头,说不定下一具白骨,就会轮到自己头上。 这是向着第九座冰山进军,此座冰山即无过多的弯道,亦无令人胆寒,阻路的冰坷垃子,但冰雪异常的厚,雪光刺得人眼晴无法睁开,不大一会儿,驮工们一个个都成了红鸡眼儿,眼晴红肿得跟核桃一样,仿佛是哭了几天几夜,生疼难耐,一会儿又痒得钻心,只好又用上土办法,剪条羊毛围圈在双目的四周,减轻雪光对眼晴的刺激。至少,这样可以保住双眼不会瞎掉。 虽然如此,但分派给每个人的羊皮也就一张,除了用来为身体御寒外,所剩羊毛却是有限,以后还有漫漫的长路,用到羊毛的地方会很多,因此,肖玉嘱咐大家要节省点。其实不用他说,大家心里也清楚。 然而,他猜测的没错。这第十座冰山不但路途不长,而且也不高,可以说,较之前面的九座冰山而言,算是最低的,而且低得令人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踩到了幸运的狗屎,目光是否出了问题,就象一把梳子的最后几个齿牙被折断了一样。 “不是还有最后一座吗?”阿曼小声地提醒道。 先不考虑肖玉的直觉是否准确,再说驮队,进入第十座冰山后,速度变得前所未有的迅疾。因为这座冰山不但不高,而且还很平坦,如果不是铺满冰雪的话,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高山,唯一不同的是,山道要狭窄、陡峭的多,加之冰雪铺路,所以给行走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又要刮风了?”走在阿曼后面的托库那叶尔的道,现在他对风,十分的敏感。 “去。”小新疆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他的话刚说完,一大片黑云已盖在了驮队的上空,而且瞬间压低,几乎把整个驮队给罩住。“哎呀不好,是要下大雨了。”阿曼马上叫了起来。 人们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而小新疆的两手正死死抓住那个喊老鹰的工友,他是要冲上去救那匹马。“你想死吗?没等你冲过去,你的眼晴会立刻被抓瞎,和那匹马一样的下场。”跑过马帮的他,曾今亲眼所见,有人为救马被啄瞎双眼的情景。 旋即,又五片刀影飞上高空,直镖向那片盖顶的黑云,人们无比惊讶地看见,在黑云落下的起处,呈现出五个白色的孔隙。“又打下来五只,又打下来五只。”阿曼叫喊着,兴奋地拍着手在冰雪地中蹦跳着,从万分的恐慌转为极度的喜悦。而在她的欢叫声中,五只老鹰应声落地,在坚硬的冰雪地上发出嘭嘭的巨大的撞击声,且顺着溜滑的冰面哧溜出去老远,有一只尽滚下了山去。 “妈的,逃得还真快啊。”小新疆托库那叶尔说着走去,从地上拎起一只老鹰的尸体:“还真沉,可惜有一只掉下涯去了。”即而,他举起手里的鹰,在空中晃着:“伙计们,咱们又有的吃了,而且还是难得的野味。” “是八只,还有一只滚下山去,不算数。”阿曼嘴里虽这样说着,但掩不住欢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