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这十二座冰川的艰难还远不止这些,当驮队所有的人怀着悲痛的心情,再次掩埋了那名阿萨克的驮工兄弟后,传说中的“雪盲症”开始在驮队蔓延。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肖玉和白当家的眯缝着双眼,注视着前方。铺满白雪的冰山,银装素裹,却是叫人无暇去欣赏,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跟一根根针般扎入人的眼晴,使人感到涩涩发痛,根本睁不开。这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夜晚,冷至冰窖,而白昼,强烈阳光直射雪地,人仿佛是站在灯光炫耀的舞台上,对着聚光灯,头晕目眩。 “对,在清点出库单时,我看到过,但现在都被麻袋包套裹着,捆在牲口上,不知哪箱是啊。”托库那叶尔回答道,面露难色。 于是乎,上上下下都倒腾开了,那个忙乎啊,开始翻找起来。“报告领队,我这里有一箱是眼镜。”一个工友大喊,声音激动的跟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似的。 “我也找到了一箱。”声音不断的传来,肖玉走去一一确认,没错,一共是十箱防护眼镜。 “上校,是不是用得多了点,这可是运往前线的抗战物资啊。”方东明有点不安地说。 “肖兄弟说的没错,这条驿运古道就是战场啊,不能因为这些区区眼镜,损失掉了驮工们的双眼,一个瞎子还能干什么呢?而且还有那么多更重要的物资在等着我们运送。”白当家的道。 “我也听说过,好吧,我加入你的行列,也用牦牛的毛来护眼。”肖玉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与想法,同意的点头。 “我们拆白帮的兄弟,包括我在内,也全部加入,都用牛毛来护眼。”白当家的搓着一双红扑扑的大毛手,笑呵呵地从腰间抽出旱烟来,嘭嘭地在骆驼背上磕了两下,他想抽来着,可惜雪山太寒,烟袋升不了火。 “统计一下人数,不要剪多了,浪费不说,到了晚上,没毛的牛可是吃不住啊。”方东明急忙叮嘱道。 白当家的闻听不知情由,急忙问是咋回事?当方东明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即又呵呵笑道:“没看出来啊,用一匹布对换一头牦牛,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上校,发出去的四箱防护镜全部又交回来了,没有一个人要。”负责分发的人前来向肖玉报告。 不多时,再放眼看去,整个驮队一片“飘白”,所有工友的眼晴四周,都围绑了一圈毛茸茸的牦牛毛。“哈哈,我们这不都成了雪中侠客了。”小新疆更是手足舞蹈,摩挲着脸上的牛毛开起玩笑来。 他这一说,众人不尽一愣,还没等完全明白过来,已然有探报前来告知了:“领队,牲口都僵在那儿不肯往前走。” 肖玉听了便急忙转头,寻找着那些情绪反常的牲口,果见其中,有不少都拖不动步子,不是搭拉着脑袋头往地上不停杵动着,就是拿头上的犄角,撞向路旁的石头或冰冷的树杆,他们摇头晃脑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