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坐那儿,正想着韩志彪出征的事儿,忽然又传来敲门的声音。这又是谁呢?他赶紧地走去打开门,原来是宫本裕子站在门外。 果然,宫本裕子道:“肖院长,护士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林佐佐木将军阁下要求今天出院。” 肖玉接过出院申请报告,看了一下要求出院原因一栏里填写为空,便道:“他为什么要急着出院?”作为一名医生,出于对病人或伤者负责,他有权问明原因。 肖玉听了不禁皱了下眉头,难道要他亲自去问这个刽子手?说实话,他不愿意去,但这是医院的规定,连问一声都不问就放人走了,万一出了事说不清楚,更何况他还是个鬼子头目。 等宫本裕子走了之后,肖玉坐回椅子上,考虑着一会儿怎么向小林佐佐木开口询问。而且他在想,佐佐木现在就急着要出院,一定是芒东要开战的缘故,松山佑三要把他给招回去指挥战斗,但他带伤上阵,恐怕凶多吉少,嗯,无论如何,这对于游击队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利好消息。 “肖军医,听说你为了替我和我的部下筹集外伤药,尽去向警保署申请政府补助,谢谢你!”当肖玉来到小林佐佐木的特护病房时,佐佐木尽这样对他说。 “唔,有了充足的外伤药,我可以让我的随军医生替我换药,不必再医院里呆下去了。”小林佐佐木极其淡然地回答。 “是的!”佐佐木在床上重重的点头,其实他不想出院,现在行动起来,觉着还是非常的困难,背部的伤口让他稍微用点力都钻心的疼,如同上次的急性胆结石开刀一样的痛苦,如何又能上火线去指挥战斗?但军令难违,作为一名大日本皇军的指挥官,他没有选择,这是他的光荣,也是他命运的悲剧。 “什么请求?”小林在床上坐直身体,等待着对方的问题。 “不必。”没想到,小林佐佐木只回答了两个字,冷冰的表情让人大有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而当他回到院办室才要坐下时,身后又响起敲门声。今天还真是忙呀,他一个转身,将房门打开,是查猛。 “好,我知道了。”肖玉平静地点头,若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很失望,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敌后与战火的磨炼,已然是变得泰然自若、宠辱不惊了:“药都分配下去了?”见查猛点头,他又道:“你去查医生那儿,让她给小林佐佐木开个用药的疗伤方子。” 肖玉听了望着对方黑黝黝的眼晴,正顽皮地瞧着他,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图,自己忙得居然忘了这点。“好,那这份厚礼,我来备吧。” 查猛见他这样,便拿过药方,每页都扫了一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乐了,药名各异,但全他妈青一色普通药膏还不带消炎的:“玉哥,没一样消炎药,你不怕小林佐佐木的随军军医告你黑状啊。” “嘘!”查猛听说赶紧的伸一指于口前:“小声点,屋内说话,屋外有人听。”说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猛然伸头向外一看,没人。 且说查猛点头,拿着所开药方径自去发药不提,下班之后,肖玉连身上的白大褂也不脱,提起柜子上的药箱,出门巡诊去了。那么,他要去哪?当然是吴宅喽。 “肖军医在吗?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小林佐佐木已然全副武装的挎着战刀,站在特护病房的中央,他的脸紧崩,因伤痛而变得异常的煞白。其实,他最想见的是查曼云,他非常清楚,此一去,以后恐怕很难再见面了,但他压抑着内心的这种无限渴望。 “吆西,开路的。”小林佐佐木听了也只好作罢。当他迈腿朝门口走去时,背部一阵的剧痛使他身子禁不住朝旁歪了一下,侍守在边上的宫本裕子,上前去搀扶,却被他无情地甩脱了双手。而他自出门到上车,因伤势的沉重,足足用了将近半个钟头,跟肖玉之前开药单一个时间用量。 这,就是无情而严酷的战争,不仅伤害了别人,也损害了自己。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需要和平来维护。 “查叔来了吗?”肖玉一边走,一边问道,他想搞清楚,东亚商行为什么突然不让他购运军服了,这可真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我去给你倒茶来。”说着,朝茶房走去。 果然,当肖玉走进书房时,南宫春等四人再加上查万年,全都围坐在那儿,并一脸地愁云不散。“查叔。”肖玉进门唤了一声,那意思:咋回事啊? “啥都没说?”肖玉放下药箱,坐那儿低头想了下,随即抬头问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是啊,只好另外想办法了。”查万年也大伤脑筋地抓了下头,这还是他那天碰巧想起来的呢,可这回,是没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