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啊,美国飞行员终于被安全救下了树。 “多亏了这棵大树,否则他就没命了。”肖玉在给他验伤时说道,为他能侥幸地活着而感到高兴。 “这个按理说,肋骨断了得住院接骨。”肖玉想了想:“我试试吧。” 很快,在肖玉的救治下,美国大兵苏醒了过来,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后,便用半生不熟的中文介绍说,他是美国第十四航空运输大队的飞行员--杰恩普罗克夫上士,十分感谢中方救了他。 肖玉也是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的,只是为了让普罗克夫上士能听得更加明白一点,可这样一来,反而把韩志彪等人弄糊涂了,心里想,肖大夫不仅会说日语,好象还懂英文,这都是自学的?太有能耐了。瞧!想盖都盖不住。 “你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肖玉却安慰地说道,见普罗克夫面带疑问的神色,便解释道:“如果不是你即时赶到,让小鬼子分了神,我这集束手榴弹还不定能不能中到头彩呢。”说完,他尽然孩子般的大笑起来。 “啊哈,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把这当做中彩。”普罗克夫呵呵地笑着,对肖玉翘起大姆指,却是不住的摇头。还是不理解呀! “肖大夫,真的很感谢你,这一个月来,我从你们中国人的身上,学习了很多的东西。”普罗克夫已然全副武装,与肖玉并肩站在当初救治他的山洞跟前,而在林间的空地上,停着一架前来接他的直升飞机。 普罗克夫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紧握着肖玉的手用力的摇了两下,一切静在不言中。随即登入机舱,合上顶盖,挥手向他告别。 此时,业已是一九四二年的冬天,快到年关了,大街小巷开始充满着节前的愉悦,认识与不认识的乡里乡亲,大家相互问着好。而肖家医院里,却是格外的冷清,好象抽了火的屉子,里面的包子再闷也热乎不起来了。进过那场秋粮的争夺战,鬼子似乎也进入了冬眠状态。 “你判断的一点没错。”在听完肖玉这两个字后,倪雪山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我已经从中村空老鬼子那儿摸到了确切的消息,开年后,松山佑三就准备把大本营从芒市搬到瓦甸去,这意味着什么?”他轻轻一拍桌子。 “没错,小鬼子现如今正在‘运筹帷幄’中,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下手,将他的陵江一号端喽,让其失去双目,先打掉他的锐气,看他狗日的再如何嚣张。”倪雪山轻而有力的又击了一下桌面:“昨天又收到那边的来电,命我部火速行动。” “太好了,就等着这一天了。”倪雪山又大大地喝了一口:“这普洱茶的味道真是甘美啊。” 她俩,是谁啊?查曼云和日本小护士--宫本裕子。只不过,他二人来得比轻早,肖玉可以肯定,那时茶楼上除另外两个男客外,只有他跟倪雪山两人,况,他们坐的是靠里的茶座,光线很暗,原先就是为了方便谈事,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看到那只花蝶,带着一个护士也在那喝茶呢。”肖玉朝那边呶了下嘴,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着他的茶。 可不是咋的,只见查曼云和宫本裕子,二位美人儿,坐在离他俩不远,约莫隔着两个茶座的斜对面,也正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呢。 小二满脸笑着答应着去了。这里肖玉向他一咧嘴:“你想干吗?” “咦,挺新式嗨。”肖玉还真没注意到,桌面的玻璃夹层里,尽然还镶嵌着两盏星形的小灯。 正这时,小二又返转来。“二位,那边的两位女士请你们过去坐坐。” 他二人相视一笑。“走,过去聊聊。 肖玉跟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走到桌前坐下。对于查曼云,除却她的间谍身份外,私人相处中,他对其始终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而此刻,他虽坐在此女子的对面,却在想着走掉的那个人:宫本裕子为何要离去?她同查曼云一起出来喝茶,可见她二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呐。 “哦,你说刚刚和我一起喝茶的那位啊,她是我同事宫本裕子小姐,肖玉知道的,她年纪轻,不习惯见生人的。”查曼云解释道,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始终保持着甜甜的微笑。 “你问我,我当然是针对你说的呀,致于肖医生,他是院长,哪有护士见到院长,还稳坐钓鱼台的道理,你说呢,肖院长?”查曼云见肖玉只顾一旁品茶,也不看她一眼,便有意撩拨道。 “这话可不对啊,不管怎样,护士见到院长,不辞而别,就该批评,你这个做院长的,没管教好你的下属啊。”倪雪山继续调侃道。 感觉到查曼云的目光,肖玉抬头问道:“医院里有事?” 医院里来了个重要人物动手术?“是谁?”肖玉自然地问道,一脸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胆结石。”查曼云只说了仨字,口气也是淡淡然。 而对于倪区长的嘲讽,查曼云却是付之一笑:“管谁得病,只要邀费,就给他开刀。”说着查曼云站起身:“我先走一步了,二位请慢用。”即而一转身,步履款款地走了。 “这女人的话你也相信,别忘了她是干什么吃的。”肖玉的鼻子,微微哼了一声。 “哈哈,人家情人见面,我去凑啥子热闹。”肖玉哈哈了一声:“小鬼子的接头地点,他妈都新鲜到我医院来了。”随即一脸的嘲弄。 倪大队长说的好戏是什么呢?且跟着查曼云去看看。 “上峰有令,陵江一号已暴露,游击队在近期可能会有所行动,命你密切注意肖家医院的新动向,必要时可采取果断措施。”宫本裕子边喝茶边道。 宫本裕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喝着茶,这让查曼云心里更为不快,却是不露一丝声色,只把那杯中茶慢慢品来,而两眼是定定地看住对方。 千言万语,不如这一丝的杀气,还真把查曼云给镇住了。“嗨!”心里却道,还真是小看了她。 “先吊水观查两小时,等我回来马上手术。”临走前,她对一个护士吩咐道,那时,小林佐佐木因胆结石突发,痛得已然昏迷不醒了。 “你还好吗?”小林佐佐木用日语,尽说了这样一句问候的话,眼里含着少有的温情。 对于查曼云的冷淡,小林佐佐木是早有查觉的,但始终没有机会询问。“我想起了我们的过去,那张富士山的照片我一直珍藏着。”他并不接女人的话,却仍自顾自的说着。 小林佐佐木闻听紧闭上双眼,过了良久才睁开:“吆西!我忘了你叫查曼云,对不起。”说着,又合上眼,不再睁开。 她一转身,走向病房的门。“我会让你重新回到过去,有一天,我会手捧樱花,站在你的面前。”背后忽然传来小林佐佐木的声音。 “佐佐木阁下,请把这粒消炎药吃了。”这时,宫本裕子走了进来,将托盘里的药和水,送到小林佐佐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