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长明白肖玉问话的意思。“按戴师长的指令,这些伤兵全愈后,可参战的留在后方,编入敌后游击队中,继续杀敌报国,重残的,可根据他们的要求,回老家或者留在滇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怎么?你是怕他们万一被日军发现,会有不测?”林方兵当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做为一名军医,他是当之无愧的,做为一个军人,他的战地经验也是相当丰富。 “在你来之前,南宫春已经向我说了有关这里的很多情况,是的,这里马上就要被日军占领了,成为敌战区。我到是不担心这些伤员,轻点的可以随韩志彪智勇二大队一起参加敌后行动,进行游击战,为日后的反攻集蓄有生力量,重伤员在战时医院手术后立即运送保山,这样要安全得多。”林方兵进一步作出决定。 “那么院长,您留下来吗?”这是肖玉最想问的一句话。他没有经历过战争,虽然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并不害怕,但却为这所战时医院的存亡感到担忧。无疑,当战火烧来之时,它首先便是日军侵占的目标。如果院长能留下的话,便会无形之中给予他战胜困难的勇气。 停了一下他又道:“肖玉啊,这所战时医院对我们很重要,不仅仅是对战区病人的救死扶伤,它将成为我们敌后的重要情报站。龙陵一旦失陷,它定成为日军的野战医院,我们要利用它与日军的密切联系,随时掌握敌人各方面的动向,为我军提供及时而准确的情报,为敌后游击战打开局面,为我军日后的大反攻创造有利的战机,这个任务可是相当的艰巨呀。”一脸的凝重,他伸手紧紧地握住对面这个年轻人的手,表以鼓励。 “林院长。”韩志彪首先上前一把握住林方兵的手,他和南宫春等一样,早在二百师开赴同古前线路过龙陵县时便已认识。 “是啊。”韩大队长笑答,可不是嘛,智勇二队副冯靖刚,不就是乡勇中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走,我们去隔壁谈。”他又道,且转脸望了一眼正在给重伤号换衣服的肖玉。 可能是感觉到韩志彪的目光,肖玉头也不抬道:“你们先谈,我们马上过去。”由于这些战士的伤势过于严重,得立刻送入医院,不得耽误。 南宫春听了一拍手:“这好办,我认识一个木匠店的老板,他那儿就有。” 这时,肖玉将最后一个伤员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拨去,然后替他盖上旧棉衣和棉被,那动作即轻又麻利,让站在一旁的黎笑天不由得不从心里佩服:“肖医生,你的救护技能可真是娴熟啊。”因他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听到一个伤员发出疼痛的哼哼声。 肖玉给那伤员又掖了下被角,直起身:“这没啥,走,去听听韩大队长他们说些什么。”趁板车还没来,他与黎校长一起来到隔壁林院长原先呆的屋子。 “怎么,大队长又有什么新指示了?”肖玉伸了伸胳膊,笑看着韩志彪,他是不论在任何紧张的氛围下,只要有可能,就喜欢放松一下的人。 “没问题,你们不说我也想提出来,几十个伤员同时入院,目标太大,会引起敌特的注意。”黎校长道:“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想找肖医生商谈,正好你们也都在。” 见大家都看着他,他又道:“还是为那条黄金密道的事。”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并且这次很坦然地把自己同英国领事馆尼尔先生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做为英国情报局的一员,我也只能说这么多,而且我要向中国远征军深切地道歉,做为盟军没有尽到互助的义务,却大为不逊的选择了逃遁,让远征军蒙受劫难,实在,罪不可赦。”说着,他尽屈腿向林院长跪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