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车很快过了永平,沿着崎岖公路一直向前,朝着保山方向开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滇缅公路?中国大后方的最后一条补给线,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现在,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任无数欢腾的车轮碾轧,被数不清的商货妆扮,汽笛的鸣叫伴随着车轮履带掀起的滚滚黄尘,无不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时,车子已驶到保山镇口,在公路旁停了下来,车上正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下车。 肖玉知道,他这是要回保山通讯站去,便握了握他的手:“好的,多谢你一路上的照应,我也会来保山找你的,后会有期。” “玉哥,要过江了。”查猛的兴奋无以言表。 而自它开始,肖玉知道,自己的人生履历将翻开新的一页。 对于这个前世的他,肖玉有点好奇,有点不安,甚至还有点点担心,自己这个冒牌货该不会露馅吧。嗯,这个双重的角色可不好扮演哩。 龙陵县,坝竹乡,这是一座幽静而飘荡着雾气的边城小填。 “阿爸,你听说没有,我堂哥回来了。”一个清丽的身影,带着满脸的兴奋走进肖毅雄的书房,齐眉的刘海似乌帘般飘动在白皙的额前。 “是,阿爸,估计他还在生阿妈的气呢,自从那晚把他赶出家门,就。。“女孩低下头去,但很快又抬起乌亮的眸子:“不过这回可好了,终于回来了,阿爸你这下该是放心了。” 而子滢便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肖子滢,华芳十八,与肖玉是同年同月所生。当然,是前世的肖玉,她的堂哥。 “我也是今天去学堂才得知的,听说他回来了,住在查府,跟查猛在一起。”子滢在父亲身边款款坐下。 “可不是嘛,这个查猛当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非要跟着人去长沙,还硬是把肖玉哥给带跑了,让您担心了这么许多年。”肖子滢娇嗔道,手里扭着白色的手绢,但眼里流露出的喜悦却泄漏了她心底的善良,其实当时她巴不得堂哥远走高飞呢,这样,阿妈想欺负他都抅不着了。 “管她呢,她现在就知道整天家念弥勒佛,还有什么事她会关心。”子滢站起来就要向外走,但听老父跟着一声叹息又坐下。 子滢听了心里直想笑,还跟人计较呢,连我阿妈都治理不好,但嘴上却道:“我可不管,要叫你自己叫去吧,据我估计啊,怕是我阿妈亲自去接,肖玉哥都未必肯回来。”说着抬身又朝门外走去,同时也小声嘀咕了一句:“自作孽。”后面的没敢说出口。 查府,高大的门楼前。 “小合桃,你都来过几次了,带这回第三次了吧,什么老爷少爷的,人家肖玉爷爷不愿跟你走,请回吧。”看门人不客气地说。 “吵什么?一大清早的,才回来就不让人清静。”看门人一听,本来还想调侃几句的,这时立刻闭了嘴。 所以那年他见肖玉被赶出家门,就干脆鼓动他一起跟曹大方去了长沙。 “玉哥,你可不能心软,想当年为了一个馒头,你差点死在庙里,这个家恨,你可不能忘记喽。”他谆谆教导着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