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长很快被抬进作为手术室的另一间帐篷内。 “护士长,自从肖玉被炮弹震伤之后,总觉得象变了个人,和以前不大一样,不,应该是大不一样。”素柳放好术前的一切应用器具,边对也一起忙碌中的陈护士长说道。 她叫陈箐,来这个救护队之前,一直在贵阳图云关中国红十字救护总队长沙分队工作。长沙会战打响之后,她被分队指派到战地前沿,这支支前救护队救治伤员。 而这个肖玉有点特殊,秉性比较怯懦,有见血就怕的臆症,所以就被派做了卫生员,也只递个药,送个水,洗涮绷带什么的,象帮伤员清洗伤口啦,换纱布等都没让他干,抬担架就更不用说了,这次被素柳硬拉去抬伤员,实是因人手不够,可回来真的象换了个人似的。 又好比刚才,尽然说从胸腔里取弹片,简单!还大言不惭地要协助钱医生手术,那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手术台上的白布,那是在人体的血阵里穿梭,那么怕见血的人真不知道到时会出什么事。对于肖玉这种惊人的转变,不要说素柳和她陈箐有多担心害怕,就所有知道他这点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无法理解,甚至认为他不可理喻。 “哎!真有这种可能,或许他看到李军长为国不怕牺牲,血洒热土,特感动,一下就克服了怕血的心理障碍也说不定哦。”素柳是懂得一点心理学的,不禁面露喜色,好似真象自己说的那样。 “好了,所有器具应用物都准备妥当了,我去请钱医生他们进来。”陈箐始终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但不等于没有思想。 “真不敢想象。”她摇着头走出去,心里实在为肖玉捏着把汗。 有多少时日没上手术台了?望着无影灯,他这样想,嗯,快仨月了吧。 我一定要拯救李军长的生命,绝不能让四万万同胞失去他,肖玉暗自下了决心。但鉴于自己现在的低微身份,又不能表现得太前卫喽,那会让人接受不了,得一步步慢慢来,做得恰如其分,逐渐提升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位置。 当然,要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做得隐含不露,却也不容易。 已经施以麻醉的李军长,好象睡去了一般,面容极其安祥。肖玉凝望着他,默默地为他祈祷。 肖玉将一把雪亮的手术刀交到他平伸过来的掌心中。他作为这位军医的暂时助力,每一刀他都要细心慎重地观摩,必要时还得暗中协助,又要不露马脚,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如果换他肖玉自己来做,那就另当别论了,要轻松得多,可现在不行。 整个手术就在这暗中监督,默想中悄然顺利地进行着。 “阻断钳。”。。。。 轰!一声炮响,轰!又接着一声。。。。帐篷猛烈地摇晃着,手术台也随之震颤。 听到喊声,守护在外面的田副官带着五六名官兵,一起冲了进来,同心协力,以外力强行将抖动中的手术台摁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