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问出口的, 皆是心中深藏已久的疑虑,这些疑虑日积月累也寻不到答案,让她苦闷不已。既然沈顷绾不打算主动开口, 那她索性把话挑明了, 一次问个清楚明白, 也好让自己心安。 她直勾勾的盯着沈顷绾的眸子,可却只从那双清冷幽深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满面的复杂和迷茫,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警惕和怀疑。 说完这话, 沈顷绾话音一顿,似乎陷入的短暂的沉默。 她心中仍是说不出的委屈,她有些不明白,既然沈顷绾从始至终都知晓她的心思, 却又为何一直不肯与她开诚布公, 又为何总是事事瞒着她避开她。 她只晓得, 这种永远也猜不透枕边人心思的感觉,是何其的让她不安惶恐。 如果是以前的林思慎,她只需知晓沈顷绾不会与将军府为敌,便能对沈顷绾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因她多年来的隐忍筹谋,便只是为将军府撑起一片清天,避开皇权更迭所受之波及。 她不信沈顷绾如此冰雪聪明的人,会猜不透她的心意。 沈顷绾闻言黛眉微蹙,她抬眸望着林思慎,神色间满是复杂。良久后,她抿着薄唇幽幽叹息了一声,柔声安抚道:“慎儿,你只需信我,待时机成熟” 她话都说到如此地步,沈顷绾却仍像从前一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她,这又如何不让她失望透顶。 可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抿着薄唇静静看着林思慎,垂在身侧的修长五指颤抖着缓缓收拢握紧。 不过就算如此,林思慎心中却仍抱着一丝期待,她期待着沈顷绾能像以往一样,见她委屈了便俯身拥住她,轻嗔骂她一声傻子,然后再好好解释一番哄哄她。 林思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慌错愕的抬起头望去,却见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云塌旁被轻风卷起的纱帐,自半空中飞舞着徐徐落下。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死寂的听不见半点响动。 与此同时,深夜寂静的街道,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宫中内侍打扮模样的老者,正行色匆匆的领着四五个御前侍卫,抬着一架空轿子穿过西街,停在了一栋恢弘庄严的宅邸门前。 没一会后,府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守卫透过门缝瞥了一眼,当即神色大变,忙不迭将府门敞开,将那内侍迎了进去。 跟在内侍身旁的守卫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点头哈腰的回禀道:“启禀公公,前日二皇子殿下将郡主请去了府上暂住,郡主还未回府,此时应当” 守卫吓得门头大汗,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还请公公在堂内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禀郡主。” 守卫话音才落,一声冷冽好听的声音便从远处悠悠飘入耳内。 虽然隔的远瞧不清模样,可这般气质风度,除了沈顷绾还能有谁。 话一说完,内侍便转头恨恨瞪了一旁的王府守卫一眼,咬牙低声呵斥道:“郡主这不是在王府之中嘛,你这狗奴才乱传话,耽搁了咱家的大事,就是有十颗脑袋你都担待不起。” 沈顷绾缓步走了过来,手上似乎正握着一个巴掌大小,雕刻精致的木盒。 内侍闻言脸色一僵,恨恨瞪了跪俯在地的守卫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跟上沈顷绾的步子,垂眸瞥了眼沈顷绾手中的木盒,笑声恭维道:“郡主果然冰雪聪明神机妙算,咱家还没派人去请,郡主便早有准备。” 内侍轻咳了一声,讪笑道:“郡主倒真比咱家记得清楚,上回请郡主入宫倒的确是霜降。” 内侍眼珠子一转,看了眼沈顷绾身上那件雪蚕丝绣制的衣袍,柔软顺滑的布料上,垂落的襟口处用银丝绣着精致漂亮的古朴暗纹,翩然而矜贵。 沈顷绾黛眉微微一蹙,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轿边冷冷丢下一句:“聒噪。”内坐下闭目养神,在闪烁的昏暗光照下,沈顷绾精致白皙的面容上,神情冷的犹如雪山上的寒冰,叫人瞧上一眼便忍不住心底发怵生惧。 虽然平日沈顷绾也难见笑意,可对他的态度也一向颇为温和,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吃了枪炮似的,神色言语都冻的人发冷。 张天德是皇帝身旁的贴身近侍,侍奉了皇帝几十年,也是皇帝身前的大红人,宫内宫外都无人敢得罪他。就连昔日的太子见了他,都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陛下阴晴不定疑心慎重,对几位皇子都是忽冷忽热,却偏偏对这刚刚回京没几年的青阳郡主格外器重青睐。 瞧上去哪里像是多年未见的侄女,倒是比膝下长大的皇子公主还要亲厚些,且还有些异于常人的熟稔。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闲谭 50瓶;南斗 31瓶;大齐 20瓶;善 10瓶;tiyic、萝莉与zack、不配拥有姓名 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