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阁内。 她隐约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这厅堂内外,突然多了许多侍女侍从,林思慎也不好在他们眼下离席。 今日诗会所来之人众多,除了白亭山亲笔写下请柬邀来的文坛泰斗, 以及各地名声鹊起的才子外, 还有不少怀才不遇自持才高的书生, 想要混入忆仙楼。 从进入望仙阁开始,林思慎便只见他围绕在文轩扬身侧, 不停的阿谀奉承吹嘘拍马, 那般势利的模样,让人瞧了心中作呕。 从她落座起,便无人上前搭话, 连带着她身侧都空了一席,没人愿在她身旁落座,避她如瘟神一般。 林思慎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着时,目光又落在了那位刘公子身上,此人倒算是个投机取巧的聪明人,跟在文轩扬身旁,很快就与太傅府下的两位门客相谈甚欢。 就像是有人宿醉一夜醒来,并未沐浴一般,那气味浓烈的有些刺鼻。 此人须发皆白,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长袍,身上还沾着泥水,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爬起来似的。 老头将酒壶里的酒全部灌入了自己的酒葫芦中,而后又提壶仰头,将余下的几滴酒倒入了自己口中,末了砸吧着嘴晃了晃酒壶,埋怨道:“这破酒壶瞧着好看,酒却没装几口,华而不实徒有其表。” 此人发髻凌乱,胡须蓬散,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瞧不清模样。面上唯露出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正盯着林思慎的酒壶闪闪发光。 老头听他这般说,歪身将林思慎木案上的酒壶握在手中,继续往自己的酒葫芦里灌酒,一边灌一边笑着道:“既然小友如此热情,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老头又将酒壶倒空了,可他的酒壶似乎还未倒满,他有些失望的将酒壶还给了林思慎,而后目光又往林思慎身旁瞥去,口中念念有词道:“雍州来的,老朽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险些把老骨头给摔散架了。” 林思慎疑惑的挑了挑眉,而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一旁,却见身旁挨着大门空着的木案上,正摆着一个装满了美酒的酒壶。 老头对着她嘿嘿一笑,指着酒壶对她眨了眨眼道:“小友,可否搭把手。” 林思慎堂而皇之的用空了的酒壶,换了那满壶美酒。酒壶才到手,老头迫不及待的将酒壶从她手中抢了过去,又偷偷摸摸的开始灌酒。 林思慎打量了几眼后,拱手笑问道:“老先生既然也是受邀前来参加诗会,那想来定不会是无名之辈,晚辈斗胆请教先生名号。” 说完,他还不忘叮嘱林思慎:“小友可莫要声张。” 原来如此。 不出她所料,走到忆仙楼大门前时,她果然看到沈顷绾正和白亭山站在门前。两人不知正说些什么,不过隐约可见沈顷绾眉头微蹙。 白亭山率先偏头看向林思慎,不过他似乎有些讶异于林思慎的出现,在快速的观察了沈顷绾一眼后。 林思慎没回话,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沈顷绾身上,却只见沈顷绾不喜不怒的看着她,清冽的双眸犹如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林思慎正待开口,门外突然刮过一阵微风,一片翠绿的竹叶随风轻舞,眼看着就要落在沈顷绾肩头。 沈顷绾偏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并未开口,不过却微微颔首算是聊表谢意。 这一幕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可却仿佛,这样的事曾发生过无数次一般。自然而理所应当。 白亭山闻言又看了沈顷绾一眼,剑眉一挑,轻声笑问道:“林大人怎知晓?莫不是林大人见到了恩师?” 这事林思慎却并未收到风,念头一转,林思慎点了点头如实道:“李老先生此时正在望仙阁内。” 白亭山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略显疑惑的蹙眉看着林思慎:“林大人似乎并未见过恩师,能认出恩师,可是恩师自报名号?” 可林思慎对他仍是极为不喜,并无其他缘由,只因他言行举止间,似乎很自然的对沈顷绾有一种亲密感。 他不像闻行任那般昭然若揭,他的亲昵和体贴就像是抽丝剥茧,看上去并无害,可暗流涌动下的情愫,让林思慎下意识的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尖刺防备。 白亭山闻言似乎还想开口问些什么,沈顷绾却率先开口,语气冷淡的吩咐他:“让他们回来,不必再找了。” 说完,他便对着林思慎点了点头,示意他暂且离去。 也不等沈顷绾开口,林思慎丢下这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往望仙阁方向走去。 待离开沈顷绾的视线范围后,林思慎这才停下了步子,她怔怔的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胸口是说不上来的沉闷,像是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一般。 可现在怎么只要撞上与沈顷绾有关的事,她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感谢在2020-03-26 23:49:04~2020-03-27 23:5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咔咔 24瓶;芒果会咬龙 20瓶;晚辞、方知有 10瓶;天音雨轩 5瓶;路边一棵草 3瓶;42132995 2瓶;晨钟暮鼓、小葱、倪好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