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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渺一脸的“看吧,我就说外头冷”,要关窗时苏祈安却不让:“我透透风。”颜知渺嗔怪:“你又不听话了。”苏祈安眼中满含感慨与深沉,似乎欲透过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凝视过往种种,良久,她轻声自语:“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颜知渺舌尖发涩,拉住苏祈安的双手,“都结束了,以后尽是安稳。”后半句颜知渺讲不出口,她清楚,此生她最对不住的就是眼前人,若不是她非要跟苏祈安成亲,苏祈安本可以始终拥有一份平静安稳的生活。那时候,理智告诫她莫要如此自私,她与镇淮王府的征途千沟万壑。赢,她方能将这份平静安稳还给苏祈安,可若是败,苏祈安也好,苏家也罢,会尽数陪着镇淮王府跌入万劫不复之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般卑鄙的心思,下地狱都不为过,可她非要执意将苏祈安束缚在身边。“日为朝,月为暮,卿是朝朝暮暮。”颜知渺蓦然抬眸,念出成亲前独自许下的心愿,短短一句险些被涌进窗的风雪淹没,但苏祈安听得分外清晰。苏祈安指尖触及颜知渺的掌心,低眸静默一阵才道:“真好,你的手是暖的。”。银浅送来御膳,荷包饭、如意虾、蛋烧麦、清蒸槟榔芋……鲜鲜亮亮的摆上桌。苏祈安是位惯会享受的人儿,挨个尝遍,简直不要太满意。“你大病初愈,不可胡吃猛塞。”颜知渺提醒道。苏祈安被扫了兴,双眉低垂,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崽,无助得很。颜知渺心软,戳戳她耳朵哄道:“等身子好了,以后想吃多少都有。”苏祈安便浅尝辄止,吃个六分饱。颜知渺也陪着她吃了一些,奈何还有许多公务要替父王打理,曙光初露的时刻,她不得不动身,又因舍不得眼前人而改了口:“我陪你睡会可好,等你睡着了,我就出趟门。”苏祈安没问她要去哪儿,由媳妇儿哄着睡觉,妥妥地美事一桩,垂下的狗耳朵“噗拉”立起来。她依偎着颜知渺的臂弯,嗅着颜知渺颈窝的香气,在香香软软的被褥间再度入睡,意识滑入梦乡前,还迷迷糊糊的问了许多话,问父王如何了?大家是否安好?苏宅安然无恙吗?再度醒来时,枕边已然没有颜知渺的气息,床前倒是立了个小太监,脑袋正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是小竹子。苏祈安还以为他死在了那日的混战中,没成想他一根手指头也不少,全全乎乎地活了下来。命挺硬。“小公公。”苏祈安唤他。小竹子吓了一跳,擦干口水,匍匐在地瑟缩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祈安侧着身子,支着半边脸,逗他道:“你们宫里人是不是都喜欢说这句话?”“啊?”小竹子茫然地抬起头,鼻尖挂着晶莹的鼻涕泡。“话本子里都这么写。”苏祈安止不住发笑,问:“小公公怎么会在这?”“日后您唤奴才小竹子就成。”“日后?”小竹子动了动,跪得端正些:“奴才原本跟着干爹在养鑫殿伺候,郡主说日后您兴许会常住在宫里,便将奴才挑给了您。”“你干爹是谁?”小竹子面露悲戚:“我干爹原是太监总管康福公公,他一心追随陛下,哦不,是先前的假陛下,因为与其自幼相伴长大,又参与了当年的假造传位诏书一案,吞炭自尽了……就在昨夜。”他身子骨抖了抖,在担忧自己会因此事受到牵连,如果苏祈安不肯留他,宫内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这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干爹倒了,必有无数人落井下石,可若出宫,一个太监又从何寻得生计,断然没有活路了。“求求您了郡马爷,千万别赶奴才走,奴才给你磕头了!”宫斗话本苏祈安看过一些,略懂他的处境,心有唏嘘,伪造传位诏书乃是大罪,势必牵连甚广。以老丈人那疾恶如仇的性情,必定要彻查此事,绝不姑息。风波之中,恐怕会殃及多少池鱼啊。苏祈安:“你先起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苏祈安习惯了大方,得了新仆从,便许诺他日后不光可领宫里一份月俸,还可领在苏宅领一份,小竹子感动的泪水哗啦啦啦,当场孝敬苏祈安三个响头。苏祈安受不住他的热情,交给他第一个任务:“你给我找身干净衣裳来,一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干净衣裳郡主为您就备好了,吩咐绣坊的绣娘们连夜赶制的,她说您是个不安分的,她不在时,准要溜到外头去玩儿。”苏祈安:“……”自行换好新衣裳,苏祈安绕出里间,小竹子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夸出一连串的马屁,什么芝兰玉树,清风明月,灿若星辰,闪耀世间。愣是不带重样。非常有文化。苏祈安蛮喜欢,主要是独孤胜太糙汉,肚子里的墨水有些少,马屁拍得不如他有水准。小竹子抱来半身铜镜。苏祈安照了照,一袭方领紫袍,丝绸细腻,领口环绣着飞鸟乘云,窄边腰带中央镶嵌一颗圆润宝石,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瘦的腰身,更显身姿挺俏。宫廷绣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苏祈安长得好看,也不自谦,甚为满意的啧啧嘴。外面的风停息许多,但雪花依旧零零星星地飘落,每踩一步,积雪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声。门边放着一把青皮伞,小竹子取来撑在苏祈安头顶:“郡马想去哪玩儿,不如去花房,那里暖和,还有四季花开,花香扑鼻,悦目宜心。”苏祈安出门太急,没带手炉,两手揣在袖管中:“我只想四处散散步。”“可还下着雪呢,要不等雪停了咱们再出来。”“……”“那要不我们在附近走一圈就回?”“你平日也这么啰里八嗦?”小竹子缩缩脖子:“郡主临走前特地嘱咐奴才要伺候好您,怕您冻着累着。”苏祈安骤然止步,余光擦过两侧朱红宫墙,其上斑驳的血迹,昭示着此地曾上演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视线上移,投向远处,昔日巍峨的高楼大殿,或破碎不堪,或焦黑一片,仿佛在诉说着她昏迷之后,有场天翻地覆的浩劫。小竹子将伞檐压低了,挡住她的眼,陪笑道:“各司各部正忙着修缮,还需些时日才能修复如初,没什么好瞧的,要不还是去花房……”苏祈安说不上自己是何心情,她一介商贾,习惯和真金白银打交道,血腥的事只会乱了他的脑子,罢了,这乱糟糟的地界,不逛也罢。“回吧。”“刚出来就回?”“回。”一个人倏忽窜出来,又倏忽窜走,跟只猴儿似的,其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嘻嘻哈哈地追着一颗蹴鞠,嘴上还乱七八糟地喊着话。“阿逸,阿逸,皇兄教你……”“等你会踢了,父皇就再也不会骂你愚笨了。”“你一点都不笨,只是年纪太小,腿脚不利索,多练练,以后定能比皇兄厉害。”阿逸?在苏祈安所认识的人中,只有她老丈人的名字有个“逸”字。“这人是谁?”她侧眸问。“是陛……陛下。”小竹子音线含颤,旋即又慌慌张张地收住嘴,这人哪能算“陛下”呀,“是颜赴。”“……他?”小竹子不敢多言,言简意赅道:“那日奉銮殿乱得很,等到安静下来时,颜赴便不见了,等再找到他时,人彻底痴癫了……镇淮王没发话,底下人也不敢随意处置,就任由他在宫里头胡闹。”苏祈安沉默一会儿道:“善恶终有报,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落得这般下场……就是不知以父王的脾气会如何发落他。”“本王什么脾气啊?”一道七分压抑三分怒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直扎苏祈安脊梁骨。“父王,”苏祈安惶恐地转过身,揖了个要多周正有多周正的礼,“父王是心胸宽广,海纳百川,浩然坦荡……的脾气。”江南首富向来是被别人拍马屁,难得拍别人,不是很熟练。镇淮王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一脸“你就只敢在背后蛐蛐我”。苏祈安有种被人抓包的无措感,她在背后蛐蛐老丈人的确不是一回两回了。镇淮王没好气道:“滚进轿子里去。”常亲卫掀开暖轿帘子:“郡马,请。”苏祈安后撤一步:“天寒,还是父王坐吧。”镇淮王翻她个白眼:“难不成要本王扶你。”“祈安不敢,只是……”“让你坐你就坐,你平日里也这么啰里八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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