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若瑶那天,娄夏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她对于自己的不舍,此前的每一次,她总感觉杜若瑶是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倒也不是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不重要,而是感觉爱情在她眼里不重要,她似乎永远都可以理性地计划,挑选最优的方法处理一切,包括她们的关系。
自从她上次出国后,娄夏对她的态度那是日月可鉴的冷淡,可她呢,大概是觉得死缠烂打太难看,又或是深知强扭的瓜不甜,到了纽约后发了个好友验证过来,娄夏没理她,她也就真的再没主动联系过。
哪怕回国了,都没再联系。
她怎么就这么自信呢?娄夏不止一次这么疑问。
人家领证结婚的还可能见异思迁呢,她是怎么就觉得都没有约好的事情,她娄夏就一定会守着她呢?是她给她的刺激还不够吗?左手一个白知谨,右手一个文雪,遇上时杜若瑶的确吃了醋动了怒,但是结果来看,她好像还是坚信娄夏会单吊她一个。
回到生日这天,如果不是许婕给她送东西来这一趟,还在她身上动手动脚,摸来摸去的把暧昧二字扔到杜若瑶脸上,恐怕再喝三斤,她也别想从杜若瑶那张铁打的嘴里撬出什么象牙来。
所以这次的重来,她决心不再按照她的节奏来了。她要让她知道,感情不是可以掌控的。哪怕她真的等了她一次又一次、也对杜若瑶的一切都没有抵抗力,但这不代表她廉价低贱,她是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而不是轻而易举地顺从。
于是在她自己的洗脑中,娄夏拒绝得斩钉截铁,说今晚都喝醉了,还是各回各家,箱子下次再来拿吧。
但是刚入职版本杜若瑶太忙了,说是下次就拖到了一周后的周末,其实她前一天晚上下班就打电话说想来的,但娄夏觉得晚上放她进屋太危险,找借口推到了第二天,她其实没忘记今天杨小慧和王浩然要来,反而觉得是他俩是一重保险,人多了,还有个远方表弟,谅杜若瑶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但算术大师娄夏同学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某位杜姓老师在早晨九点钟拎着一兜子早饭降临,娄夏睡眼惺忪地给她开了门后,就这么呆楞着看她动作娴熟地进屋、拿拖鞋、放包,而后坐在餐桌边对她招手:
“洗漱了吗,来吃早饭。”
真不愧是在这儿住过的人。娄夏看一眼她脚上自然而然穿上的白色拖鞋,和她脚上的还是一对儿。
说不被触动是假的,今天的杜若瑶罕见地抛弃一身黑,穿了白衬衣牛仔裤,很日常的装束,踩着情侣拖鞋,在太阳很好的初夏清晨,温和地坐在餐桌旁,带来一屋的香气。
这个场面。简直是娄夏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刚刚好,换掉任何一个条件都不行。
但她还是没输给理智。在脑海里闪过无数次“就这么度过一个美好早晨再说吧”的念头后,娄夏转身进了书房,把那箱从洪家搬来的旧物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