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把手机轻轻扔在床上:“下次睡不着,找点靠谱的理由闹人好么?杜若瑶小朋友。”
杜若瑶心虚地揪起被角:“是真的有……”
“哦?是吗,”娄夏退步出去,把门关到只剩下一条缝,而她本人只有头还探在屋里,大眼珠子滴溜溜转,“可是我最怕虫了,帮不着你。”
“你不是只怕会飞的吗?蜘蛛益虫,一般不咬人的,你怕什么。”
“那你怕什么。”娄夏眉毛一挑。
“……”
“嘿,说话,”娄夏在她面前挥挥手,自从杜若瑶在医院郑重发表的,那一通根正苗红的“要当她老师、当她姐姐”的发言后,娄夏有些抵触那个叫了十几年的称呼,于是每次想唤她老师都要在心里默默拐好几个弯,注意憋住不要轻易出口,“不说话我走了啊。”
“别睡沙发了,”杜若瑶于是不装了,直接明牌,“你……在这睡吧。”
“那你去睡沙发?”娄夏装作听不懂,“沙发窄,你这一身伤,别翻个身掉下去了。”
“不是的,睡一起。”杜若瑶咬了咬唇,把话说得更清楚,“我想和你,睡一起。”
“……”
但凡有点骨气,都不该就这么毫无条件地纵容着答应她——理智的那部分在冷酷地叫嚣——是她提的分手,是她缄口不言,也是她,面对娄夏抛出的橄榄枝依旧犹疑不决。
也不知道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而同时又是她,大摇大摆登堂入室不说,明明好心的主人已经仁至义尽,把自个儿唯一的卧室让给她了,她还嫌不够,还要编个蜘蛛假话提要求,让人陪睡。
没道理答应她,凭什么答应她啊?
可是她忍着害羞、认真表达诉求的样子实在太过诱人,低垂的眼眸和细柔的恳求又太过让人于心不忍……更不用说走过了漫长的思念才总算重逢,更不用说娄夏到现在依旧不可自拔地喜欢她。
于是,等回过神来,娄夏已经听话地在她身边躺下,她咬着牙暗骂自己两句没出息,强撑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闭上眼睛, 尽量自然平淡地与她说话:
“满意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