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这件事让她俩的嫌隙更大了?”
杜若瑶:“嗯,这下两个人的距离不仅仅是老师眼中的了,连感情这一块,乐乐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姐姐。”
“但这还不算是最大的那个灾难。”
少年人的爱恋热烈,令人牵肠挂肚,但总归不是那个时期最受重视的,作为学生,最重要的自然是学习,特别是到了高三,他们每半学期分一次班,而每次的周测、月考又都会关乎到下一次的分班,所以无论考得多频繁,都能让每一个学生胆战心惊,认真对待。
每半学期分一次班,是他们高中从三年前定下的规矩,虽然听起来有些过分频繁,但是若不如此,又会有家长叫嚷着不公平,自家小孩只是偶尔失利,不应该掉到后面的班级。李佳音的成绩名列前茅,自然稳居一班。而李佳乐则起起伏伏其不稳定,一次月考她生理痛,一门理综没考好,便从八班掉到了十二班,那是最末的班级,自然把她父母急得要命,每天就盯在她后脑勺念叨下一次要如何如何考回前面一些的班级,再这样下去什么大学都考不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后面一次的月考李佳乐偏偏又在英语考试交卷前发觉自己的答题卡涂错了位置,错了一处便错了一片,刚改了一半就要被勒令停止,硬是收了上去。这样下去,英语几乎要不及格,想必又要留在十二班。
十二班里,听她无限哀怨地吐槽的那个假小子大大咧咧道:“这么在意这次的成绩的话,你偷偷去改一下呗?高二期末,我爹娘说我数学及格了就给我买iphone,我拿到了正确答案后就去偷偷改试卷了。反正你这次也是涂错卡了,又不是没实力,稍微遇上个好点的监考老师,都会放你一马让你涂完的。”
李佳乐被她说得心动,实在不愿再听父母无穷无尽的责骂,于是当日趁晚自习中间老师们都在看班时,趁着溜出来上厕所悄悄潜入了放卷子的办公室,卷子被白色袋子封着,开口处被粘了起来,李佳乐从裤子里摸出那假小子给她的溶胶药水,滴了上去,却不想这药水似乎是太久没用了,有些倒不出来,李佳乐又实在紧张,捏了好半天才把那白色纸袋打开了,这时她已经是满头大汗,忍着发抖的手指抽一张出来,却发现这并不是十二班的卷子,而是一班的。
这样估算下来,大概最下面一叠才是十二班的,就在李佳乐要伸手去抽之时,窗外突然多了一双阴森的眼睛,然后就是教导主任那尖锐的声音:
“你在干嘛?”
李佳乐拔腿就跑,剩下的半瓶溶胶药水也落在了案发现场。
第二天,李佳乐看见李佳音被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带着从十二班窗前经过,当时李佳乐班里在上语文课,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喉咙发梗,有反胃的感觉,李佳音根本没有费力寻找,很轻易地就对上她的目光,黯淡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却好像海纳百川知晓一切。
“她多聪明啊,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午休时,李佳乐放弃了午餐,躲在操场角落打电话,她哭得抽抽噎噎,颤抖的声音支离破碎地钻进杜若瑶的耳朵,“瑶瑶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说到这儿,杜若瑶已经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她拉了手刹叹一口气,中肯地评价:“乐乐这一番操作,实属舍得了孩子也没套着狼,还把姐姐搭进去了。”
娄夏猛地被她从悲剧中抛了出来,乐不可支道:“杜老师评价的还真——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