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才走的呢……”
久久没收到回复,娄夏偏了偏头,杜若瑶正安静地看着她。
霎时间她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
“嗯。”最后是杜若瑶先转开视线,妥协一般轻轻地,“可能也是吧。”
台上的老师们已经开始谢幕,班长他们在前面疯狂呐喊着黄珊珊的名字。
娄夏斟酌着措辞:“你……最近还去琴房那里练琴吗?”
“嗯?”杜若瑶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快,“嗯……偶尔去吧,有免费的斯坦威,不弹怪可惜的。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没,”娄夏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没谱的事情,她把双手插进口袋,摸出一个小玩意来,迅速地塞进杜若瑶手里:“喏,给你的。”
杜若瑶低头看,居然是缩小版的墓恩塔。
“有点丑,”娄夏深吸一口气,这白色的小虎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话匣子,“我自己做的,本来是圣诞节那天,想作为圣诞礼物谢谢你带我排位的,但是现在也只能当成是赔罪用的了。对不起啊,那天是我不对,就算我喜欢你,也该尊重你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人,更该尊重你,是我太幼稚了。”
“你那天……看到姜晚清了是不是?”
娄夏点点头:“是,我酸得不行。而且在国外那么多年,我没听说过平安夜要吃苹果这回事,那天在便利店看到就理所当然认为你也一定很稀奇吧。结果你家里有一堆,我就觉得我真的太傻太幼稚了,什么都比不过别人。”
“但是这一切也不能成为我对你甩脸色的理由。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娄夏口干舌燥,平日里插科打诨为主的她真心话说多了竟有些头晕。
“说什么呢?”那边黄珊珊下了台穿着演出服走过来。
娄夏就仿佛没听见:“我不知道您现在是如何看我,我只想说,过去对于黄老师的爱慕,也许不成熟,也许带有对于班主任的争宠,但那也不可否认,可是现在我对于你……”
突然她噤了声,因为有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猛地一抬头,黄珊珊和班长已经站在二人眼前。
“她好像有些发热。”杜若瑶的声音像是泉水叮咚一般悦耳,“估计是刚才没穿外套出去跑,冻到了……我送她去医务室吧。”
杜若瑶说是要送她去医务室,实际上也就是一前一后走过去而已,她挺直了背走在前头,娄夏缩着脖子裹紧了羽绒服跟在后头。
医务室并没有人,只开了一盏小台灯。
娄夏坐在病床上量体温,半晌眯着眼费力地得出结论:“有点低烧,不碍事。”
杜若瑶接了杯热水递给她:“还是回家吧,我送你。”
水有点烫了,娄夏只是拿在手里摩挲着,看着女老师咳嗽两下,单薄的身影映出的影子剧烈地颤抖,她在台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习惯性地从棉衣口袋里拿了什么清咽的药出来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