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站在房门前,手指屈起又伸开,深吸了口气,推开阿尔温房间的门。 他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走出,边走边揉着眼睛,白嫩的皮肤被泡得泛粉,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地湿脚印,拐进衣帽间里。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垂眸打量抱着自己衣服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家伙。 紫色的花瓣纷飞铺落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边,撑在小家伙身侧,捧起冰山蓝的湿发,精神力形成温热的微风裹卷在绸缎般的长发。 他蹙起眉头,闻到了其他虫的味道。 陷在衣物堆里的阿尔温闻到熟悉的味道,伸出纤细的双手在虚空中抓了抓,直搂住某雄的脖颈才满意地露出甜甜的笑,撒娇地蹭了蹭。 他翻了个身,把谢黎压在床上,往他怀里钻了钻,本能地让自己浑身沾满这个雄子的气息,喃喃道:“这样……不会被……发现了……” 他以为自己在梦里,捧起谢黎的脸痴迷地吻过那薄凉的唇,哽咽道:“呜……连梦里都这么冷漠……” “就不能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吗?呜……别太贪心了……” 谢黎屏住呼吸,等了片刻,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搭在纤薄后背上的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舍得把小家伙摇醒。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嗤”笑出声,感觉自己跟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伙子那样瞎激动什么。 它惊了一下,探出“脑袋”凑到阿尔温面前,好奇地左右摇摆几下,想爬到阿尔温唇上,突然被拎了起来放到桌面上。 毛绒绒的植物瑟瑟发抖地躲到桌子角落,扯过一本书翻开盖在“脑袋”上装死。 他随意抓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落,他抹了把脸,仰起头望着被氤氲气雾笼罩的空白处,胸口的淤堵不但没散去,反而更沉闷了。 经过初步探查,这次找到的植物拥有超出寻常的智商,它的植物神经元非常发达,与虫族的构造极相似。 这种植物叫黑眼绒线球,和谢黎见过的蒲公英很像,只有像绒线的一根花葶,顶生头状花序单一,每朵白色冠毛下牵着一颗纤瘦的种子。 一般情况下,花苞会将果实紧紧抱死,只有在它确认完全安全的状态才会睁开那双黑色的大眼珠子,然后让果实随风飘飞进行播种。 他直觉这株植物适合给小家伙当翼根,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分析。而且数量太少了,需要大量地培育达到量产,才能开始正式实验。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不需要再去寻找“血红之眼”,将小家伙的翅膀治好后,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虫族并没有求婚的说法,这里的婚姻透着恶臭的强制性。 他拧紧水龙头,水流止住。 他开张口拼命呼吸,试图压制精神力缓解疼痛,怎料,精神力上涌,他的脑袋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眼前画面天旋地转,被血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