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对峙的两人沉默了。年悦有些小心问道:“怎么了吗?”简含之抿着唇,不曾看年悦,“她昨夜给我端了一碗加了东西的醒酒汤,我不久前才醒转。”也就是说沈漪昨天就跑了。在组了一个性质同成亲没太大差别的宴席后,给自家道侣灌了迷魂药,自己偷偷跑了。……沈漪究竟在搞什么啊!年悦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更不好插手,她走到齐天音身边,扯了扯她的手臂没扯动。恨铁不成钢道:“人家道侣之间的事情你掺和什么?快点跟我走了。”齐天音瞥了她一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沈漪叫我拦着简含之不让她去找沈漪的。”年悦顿觉头皮发麻,咬了咬下唇的死皮,一时竟猜不出沈漪究竟要做些什么。“反正,你若是想走,就先越过我这关。”齐天音话说得丝毫没有转圜之地。简含之并不想与她起冲突,一是她无意与齐天音为难,毕竟齐天音如今所为皆是因为沈漪的嘱托。二则是不想在齐天音身上白白耗费精力。镇静下来,简含之。她这么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深呼吸了几下。眼神在齐天音身上打了个转,捏了捏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波划过一抹奇异的色彩。陡然开口,语气低落,仿佛受尽了委屈,“沈漪她……刚与我喝完了合卺酒,满口的海誓山盟还未冷却,转头便弃我而去!”她这突然一发声,效果振聋发聩,震得对面两人愣在了当场,转眼瞥见她双眸清润,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这……这这这……“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她倒好。”简含之哀怨的目光扫过齐天音,“还寻了个护卫,关着我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对我不满意,也不该这般折辱我……”“不是,不是,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下连年悦都真有些慌了,安抚简含之道,“含之,沈漪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你最是了解她了。”谁不知道,简含之就是沈漪的心头肉,是逆鳞般的存在。也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起了这样的误会。“算了,我也不想去找她了,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吧……”简含之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抽泣。年悦和齐天音对视一眼,俱是茫然无措。简含之往回走,侧过头,露出一点晕红的眼眶,泫然欲泣。“你们……能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吗?”声线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抖,听得人心酸。“好好好没问题!”“可是……”齐天音仍有些犹豫,害怕简含之再要出门。可迟疑的话说到一半,她腰间便被年悦用力拧了一下,疼得她脸都要青了。“人家小姑娘那么伤心了,你还要寻人家不自在吗?”年悦附耳道。“让人家安静会儿吧,走了。”齐天音犹豫再三,终究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视线瞥见简含之耸动的肩头,心中还有些难言的羞愧。竟是为了偿还人情债,硬是要人家小姑娘将伤心事都展露于众。齐天音,你当真不是个人。往后再也不欠人情债了。待年悦领着愧疚的齐天音离开后,简含之敛了脸上泫然的神情,一个轻跳跃上墙头。险些撞上一道黑影,她往后退了退,维持平衡,看向眼前人有些无奈。“李姨,你就在这看着,也不帮帮我。”李悠锦又披上了她那身黑袍,弯了弯唇,“你自己都能解决得了,还要我作甚。”言罢撩了撩衣袖,轻笑着睨了她一眼,“好了走吧,我瞧你也等不及了。”“我也去。”朝昭不知从哪冒出来,吓了李悠锦一跳李悠锦抚了抚心口,“去呗。”“下次要出现,提前知会一声,我年纪大了禁不住吓。”*堕神之地并没有名字听起来那么凶险,反而是一片苍翠青山,大好风光。处处透着盎然的生机,便是连野草也要比别处更旺盛些,青翠欲滴,像是被什么极滋养的肥料养大的。早早就到了结界外的三人各有姿态地候着。倚天道君眯着眼,手上不断算着什么,叶玲站在他不远处,深邃的目光盯着连绵山脉,而沈漪倚靠在巨树旁,百无聊赖地数着头顶的树叶。沈漪有些等不住了,转头问倚天道君。“道君,我们究竟在等什么?”“等时机?”“什么时机?”“合适的时机。”“……”叹息一声,沈漪复而看向叶玲,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叶玲耸耸肩,“我也没办法,他向来如此。”“我知道我知道。”沈漪拉长了声音,摇头晃脑,仿佛个老学究一般,“天机不可泄露,对不对?”“对。”叶玲弯了弯眸子。没得到个准确答案,沈漪总觉得心里有点说不明白的慌张,她顺了顺心口的气,盘腿做到青草地上。伸手开始揪地上的草,由着思绪远走。一个压在心底的疑问悄悄冒出头,盘旋着占据了沈漪的视线中央。是否有些太过一帆风顺,一切的时机太过恰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