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漪一时语噎,随即佯恼道:“简含之,你现在都敢作弄我了!”“要改名的话是你说的,现在又成我作弄你了?”简含之故意道,“冤枉啊。”“你……”沈漪从鼻腔哼出一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冷淡道,“是,我冤枉你了。”沈漪冷漠的背影不似作假,简含之一下慌了神,怕自己真的闹过头。刚想软下声哄人就发现那道“冷漠的背影”不住地微微颤抖,像是在憋笑。心下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是涌上来的无奈和微微的恼意。简含之放平了声线,极具压迫感:“沈漪。”沈漪浑身一激灵,立马转过身狗腿道:“我喝我喝,我立马喝!”说完端起药碗一口咽了个精光,皱着脸给简含之展示空荡的碗底,还是没忍住吐了吐舌头抱怨:“真难喝。”她望着简含之眨了眨眼,“有蜜枣吗?”简含之没好气道:“没有。”说完端着药碗就进了舱房,沈漪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捕捉到不远处的窃笑声,她迅速转头抓到了两个“嫌疑人”。齐天音和鹿长生瞬间哑了声,一个看天一个望地,就是不和沈漪对视。沈漪似笑非笑道:“你们看什么呢?这么好看。”鹿长生感慨,“大好河山。”齐天音附和,“云卷云舒。”沈漪:……连榆木脑袋齐天音都学坏了。她一时无语,摇了摇头干脆放过两人,又缩回了躺椅。见沈漪没追究什么,齐天音和鹿长生对视一眼,俱是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安分得很,靠在船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而沈漪躺在摇椅上又陷入了昏沉。舱房内,简含之远远望着睡着了的沈漪,紧锁的眉间尽是忧愁。*很快此行的目的地抵达了,简含之喊醒了睡着的沈漪,降下飞行灵器后将其收了起来。放眼望去,尽是绿茵草地,不远处几只牛羊埋首于草地中,尾巴一甩一甩。远处隐约的山脉,山峰隐没在云层之中,仿佛能够直达天庭。万里碧空宛若触手可及,这儿的风景便是说一句美如画卷也不为过。沈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大半的身体重量都靠在简含之身上。“嗯,再走点路就到了。”她懒懒道。“恩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啊。”鹿长生还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反而齐天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是去听璇门吧。”带她们来算命,又是在这样的草原之上,想来只有以测算天机为本领来开宗立派的听璇门了。“对。”沈漪应道,“走吧。”几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便瞧见了一座道观一般的建筑,建筑前立着一块大石碑。鹿长生眼神好,远远地便瞧见了石碑上刻的字,飘逸自如的笔法透着洒脱与不羁。——听璇门。待走近了,几人发现道观内安静得像是无人居住一般,门外也没有任何守卫亦或是门童。古朴的大门半敞着,透过缝隙能窥见空旷的院落。鹿长生:“这儿没人吗?”“有人啊,这不是给我们留门了吗?”沈漪指了指露出一条缝隙的门。齐天音愣道:“这应该是风吹开的吧,这般冷清,听璇门不会迁址了吧。”沈漪:“不会,来之前我打了招呼的。”这回轮到简含之怔住,她这几日与沈漪可以说是如影随形,怎么从未见过沈漪与谁“打招呼”。可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简含之看了一眼困乏得睁不开眼的沈漪,抿了抿唇。她若是想说自会说。然而沈漪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站直了身子松开简含之的臂弯,率先往里走去。“进去吧。”见她行动了,齐天音和鹿长生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跟上去,只是嘴里还嘀咕着类似“这会不会不太礼貌”的话。望着走在最前面的背影,简含之压下心头些许的黯然,紧跟着走了进去。四人刚进了大门,转头就发现一个小道士在廊檐底下站着,面上带着微笑,乍一出现还有些吓人。“来人可是昭华尊上?”小道士看了一圈众人,分辨不出哪位才是那位“昭华尊上”。沈漪往前一步,“是我。”小道士点了点头,“好,尊上请跟我来。”“好……”“等等!”简含之蓦地拉住沈漪的手腕,眉间蹙了蹙,望向沈漪的眸子里似有万千话想说。沈漪垂眸,视线中是简含之拉着自己的手,她抬眼轻笑,凑到简含之跟前道:“我去问问哪个黄道吉日最适合成婚,等我回来。”说罢她踮起脚尖,微扬起下巴,在简含之额上落下个吻,而后便轻快地跑到小道士边上去。齐天音和鹿长生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又冒出了个略胖些的道士,笑眯着眼对剩下三人道:“几位可以先随我去茶亭休憩。”胖道士领着剩下的人走了,沈漪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忽然撞上了正好转身回望的简含之的视线,沈漪脸上绽出笑来,朝着对方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将手放下,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平淡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