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些。”年悦道。谈及这种病状,老妪的表情严肃了不少,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她道:“许多年前也有不少修士无故发烧,而且诡异的是患上这种症状的多是修为高深的大能,后来那些大能们……无一幸存。”不知是不是错觉,简含之总觉得说到大能们无一幸存这话时,老妪的神情不似遗憾可惜,倒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只是简含之挂心于沈漪,并未留心老妪的这点异常。老妪继续道:“但已经近百年未曾见到了,尊上是从何处染上的?”“……是被邪修所伤。”“邪修?!”老妪蓦地瞪大了眼睛,眼底划过恐惧。简含之慌乱地拉住老妪的手,央求道,“前辈是王宫的御医,定然有法子治好她的,对不对?”“这……”老妪略有些为难,“老身作为医者自会竭尽全力,剩下的……也只能听天命了。”一位医者说出这样的话来,内里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简含之眸子中的希冀暗淡了些,又强提起气来,扯着唇角笑了下,哑声道:“那就拜托前辈了。”床榻上的女人还在痛苦地呓语,简含之深深望了一眼,将沈漪交给两个医修后便失魂落魄地往门外走。她没有走太远,出了门倚在一旁的柱子后,缓缓蹲下身,将脸藏进了双膝间,双手紧握成拳按在脑上。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简含之将自己蜷成一团,在这处无人之地暂时释放着压力,殊不知一切被门内的人看进眼里。鹿长生按着门框,神色略有些不忍,刚打算踏出门槛便被一旁的年悦给拦住了。“给她点时间,她会自己调整好的。”年悦眸色深深,表情从未有过的正经。鹿长生叹了声气,按着门框的手垂下。“姐姐,你说恩人她们怎么总是会遭遇这些,她们还没好好团聚几天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姐姐,我不想听大道理。”“我也不知道,可能运气不好吧。”耳畔的叹气声又大了点,年悦伸手按了按鹿长生的脑袋,“相信你的恩人们,这点小困难不会把她们击倒的。”“嗯,说得对。”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没有被其他人听见,正是此时,门外来了个急匆匆的妖族,见到年悦和鹿长生连忙行礼。年悦没有避着鹿长生,脸色蓦然一肃,“查到了?这么快?”“嗯,这些事属下搜集到的资料,请楼主过目。”下属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里头是一沓一沓的资料。他忽又补充道:“暗查的过程极其顺利,属下怀疑暗地中有人在帮属下。”“嗯,我知道了。”年悦若有所思,只是现在此时并不紧要,便被她暂时搁置脑后。年悦就着他的手打开木盒,一目十行地掠过资料的内容,越往后看神色就越凝重。鹿长生虽是好奇,却没有打扰年悦,等着她将手下的资料都给放下了,这才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嗯,大事。”年悦将资料放回木盒,叮嘱下属将东西拿到自己书房放好后,刚打算和鹿长生解释,余光就瞥见简含之那处的动静。那边简含之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眶后就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见她作势要走,年悦赶忙追了上去,鹿长生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紧跟了上去。“简含之,等等!”听见年悦的声音,简含之回过头,眼角的微红不知是哭的还是衣袖擦脸太用力留下的印子,她问道:“年姐姐,怎么了吗”年悦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沈漪曾让我去查你母亲当年身死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知道,她和我说过了。”简含之定神,“是查到什么了吗?”年悦定定看着她,“当年除了无双尊上外,也有不少大能在家中遇害。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巧合到有些异常,在诸多修士遇害之前,另有一波修士患上了与沈漪一样的病症,病症后期会癫狂入魔,堕为邪修……”“堕为邪修?不是无一幸存吗?”简含之迅速发现不对劲问道。“是堕为邪修,不过所有堕入邪修之道的修士都被叶玲长老斩于剑下,所以说是无一幸存也没有错。那段时间修士人人自危,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修士被暗杀的事件。奇怪的是大部分修士的死亡并没有叫世人熟知,只以为是归隐了。在此之后,类似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沉默在三人中蔓延开来,鹿长生小心地观察着简含之,见她垂着头,不禁有些忧心。那些调查的结果无不在指向一件事。——简无双的死,极有可能和叶玲有关。当年死去的那群修士可能是也患上了这种病症,叶玲兴许是有什么办法能甄别,所以在他们堕为邪修之前,先一步将他们杀死。若简无双真是被叶玲所杀,又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无怪乎简无双对叶玲并不怨恨。兴许她还会感谢叶玲,免得自己成为最厌恶的邪修。可这也意味着,最了解沈漪的病症的人大抵是叶玲……最知道该怎么救沈漪的是叶玲,最有可能为了天下杀了沈漪的也是叶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