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原来的“沈漪”看上,简含之的天赋必定不俗,她若是进了宗门,定能被负责任的师长好好培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习惯独自一人艰难摸索着修行之路,连个能保护、教导她的师尊都没有。沈漪心中既有对简含之的同情,也有对自己背了黑锅的欲哭无泪,还有些莫名的负罪感。复杂的思绪塞满大脑,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沉默之中。见沈漪不说话,简含之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但又好像在顾忌着什么。最后只是淡淡道:“尊上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我要去退房了。”“啊?啊,没事了没事了。”沈漪往旁边移了下,腾出个位子让简含之出来。随后眼睁睁看着简含之越走越远,沈漪纠结一会儿后,一跺脚又追了上去。“简含之,等等!”简含之提着剑离开客栈,完全将沈漪的呼喊抛在脑后,好像没听见的样子。白日里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只是眨眼的功夫,沈漪就寻不到简含之的身影了。不过好在有师徒契的指引,她干脆不再在人群之中找简含之,只跟着师徒契走。不知道是不是简含之刻意想甩开她,两人分明是前后脚离开的客栈,但沈漪追了半天还没追到人。直到追出了镇子,这才在一片坦荡的黄土大道上瞧见了那抹白色的背影。“简含之!”沈漪喊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这下简含之不能再当作没听见,她捏着剑鞘的手一紧,转过身看去。那个向来自私自利的自己名义上的师尊,此刻正撒开蹄子朝自己跑来,模样看着比失忆前蠢了不少。一身的绫罗绸缎在朴素的环境下被衬托得艳丽如孔雀,和以前的素净风格相差甚远。但还是一样惹人厌,甚至比以前更难缠了。简含之掩下眸中情绪,“尊上有何吩咐?”追了一路的沈漪没注意她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先前追的果断,等跑到简含之面前时又扭捏了起来。连视线都不太敢往简含之的眼睛处看,犹犹豫豫道:“那什么……我们一起走吧。”简含之拧眉,“我一直是独来独往,不习惯和她人同行。”“那你习惯一下呗。”刚说完沈漪就有些害臊,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是我硬抢来的徒弟,那我就该负起师尊的责任。以前我大概是没有当师尊的自觉,这才导致你现在做什么都独来独往的,活得那么艰苦。但我现在改变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我,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师尊!”沈漪说完这一通后,偷偷观察着简含之的反应,她自认为自己的话还算真诚,可惜似乎并没有打动简含之。一身淡漠的女人依旧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沈漪。“不用了。”沈漪合掌,“求你让我跟着!”“……”忽然疾驰而过一辆马车,卷起的风沙迷了沈漪的眼,她没忍住眨了眨眼,眼眶中氤氲出水汽模糊了视线。她没看清简含之的表情,但简含之那如清泉般泠泠悦耳的嗓音传进耳朵里。“尊上若是想同行,那便一起吧。。”“那你是答应了?!”沈漪听见她松口,兴奋得快要蹦起来。而简含之冷眼看着沈漪,眼眸深处藏着疑惑和戒备。她又想玩些什么?简含之不认为失忆就能让性格和行事作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更何况失忆的人是沈漪这个活了数百年的老狐狸。比起失忆,更大的可能性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打发时间的新花样吧。不过就算简含之不相信沈漪是真的失忆了,她也没有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拆穿沈漪后还能全身而退。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顺从。简含之攥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剑鞘上的花纹硌着手心,轻微的刺痛清醒着大脑。从心底涌出的不甘和自嘲被简含之又强压了下去,她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啊?”跟着赶了大半天的路,沈漪没忍住将这憋了一天的问题问出来。原以为简含之允许自己跟着是打算向自己敞开心扉,拉近师徒关系。但大半天下来,沈漪确定了简含之只是单纯允许自己跟着罢了。“北边有个中型秘境将出现,尊上可曾听说过?”“……没有。”她哪里知道什么秘境,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的,她稍微熟悉些的可能只有简含之了。沈漪顿了下,“你要去那个秘境寻宝?”“嗯。”沈漪还等着她继续,但简含之似乎言尽于此,多的也不愿再多说,见此沈漪识趣地不再追问。转眼天色昏暗起来,西边橘黄色的云彩带着奇异的风情,这边的天空似乎都和那个世界的不太一样。这次简含之和沈漪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在城镇附近,可以去客栈留宿。周围一片荒山野林,连村落都不见踪影,两人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树下生了火,打算露宿一晚。篝火旁的几棵大树几乎都有二人合抱那么粗,遮天蔽月的树冠连夜晚的星光都给挡了去。面前的柴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沈漪抱着膝坐着,眼神时不时往倚着树闭目休憩的简含之身上瞥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