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筒并不如何贵重, 但上面的松鹤图案雕工精细,甚得他心,他爱不释手。手指细细抚摸着雕画, 余光中, 他的小弟子正在一旁练字。【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很漂亮的字。孟老走到写字之人的近旁,驻足看字,看了片刻, 又去看写字的人。怎么说呢?他家小四向来一副病歪歪无精打采的咸鱼样,现在却有了那么一点被春风关照过的样子, 有点枯木回春的意思, 气色好多了。孟老看得啧啧称奇:“你在B市找回了灵感?”白穆哼哼:“没有。”她将毛笔放下,直起身, 等水墨晾干,期间目光落在自己写的这几个字上面, 露出满意的神色。孟老点评了一句“字不错”,又将话题拉回开始:“那你这是捡到钱了还是中了彩票?”白穆的手指沾到了一点墨水,她两指摩擦抹开,说:“老师这样的人也在妄想捡钱和中彩票?”“我哪样的人?”孟老露出自己俗人的一面:“如果能遇上这样的好事,我肯定高兴。”他大方承认。虽然他不买彩票。白穆低笑。孟老:“所以你到底在B市遇到什么好事了?”白穆道:“B市的天气不错, 有春天的感觉。”孟老嘴角微抽:“你以为我不知道A市跟B市温差不超过两度?”白穆笑吟吟:“哦?是吗?”孟老:“……”他现在怀疑他的小弟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了。孟夫人端着果盘进屋, 手腕上戴着一只碧透玉镯, 正是白穆送的那只。她听到了师生俩的对话,微笑着道:“B市确实比A市养人, 过段时间我们去那儿住几天,走走玩玩。”孟夫人端进来的水果是葡萄,是从江予兮家别墅的屋顶上新鲜摘下来的,果香十分浓郁,由白穆早上过来时一并带来。葡萄软和,孟老和孟夫人都很喜欢,每年都会从江予兮那边收到一些,只是往年是由江予兮带过来。白穆才从B市回来,在B市住了一周多,也算有点了解B市了,她跟孟老夫妇介绍着B市的新鲜事物,两个老人当然去过B市,去的次数还挺多,不过从年轻人嘴里能听到B市不一样的一面,也算有趣。聊着B市,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跟白穆一起去B市的江予兮,孟夫人突然道:“听说予兮跟何家的小子又约上了,予兮从来没有这样过,看来对何家小子还是在意的,何家小子为人不错,可以处处……小穆,你跟予兮住一起,予兮有没有跟你聊过何家小子?有没有说她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白穆没听明白,捋了捋,还是没懂,她疑惑:“何家小子?”“看来予兮没跟你说。”孟夫人从白穆的反应判断出来,她解释道,“予兮去年跟何家的大公子相亲过,只不过见过一面之后就没再继续了,我以为他们没相上,但我听说他们最近又约在一起吃饭了。”孟夫人说:“何家的大公子还是十分不错的,开了一家律所,自己也是知名律师,性格也稳重。”白穆:“……”“新名律务所的何异?”她问。“对。”孟夫人笑笑,“小穆知道啊?”白穆几天前还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孟老哼声:“一个搞法律的小子有什么好?闷得很。”孟夫人嗔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好?”孟老说:“从事艺术行业的就不错,浪漫,知性。”孟夫人看他一个劲往嘴里塞葡萄,担心吃多,把果盘挪开了一点:“你这是在自卖自夸吧?”孟老瞪眼:“我不好?”孟夫人转头,拿后脑勺怼他。孟老:“……”孟夫人微笑着道:“我们觉得什么人好没用,关键是予兮喜欢,那才是最好的。”没说话的白穆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名律师精英的形象,把这形象挪到江予兮身边……她想象了一下,觉得有点怪。但孟夫人说的没错,如果江予兮喜欢,那就是一件美事。从孟老夫妇家离开,白穆寻思着买辆车,这样方便她来回跑,不用次次打车,但麻烦的一点是她对汽车毫无了解,选车是个麻烦事,而且学车多年没有上过路技术已经生疏。太麻烦了,她暂时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打车回到别墅,正准备上楼等江予兮回来吃晚饭——她现在习惯等江予兮一起——被素姨告知江予兮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小姐晚上有约,让你不用等她。”素姨说。有约?孟夫人白天的那番话闯入脑海,白穆下意识把这个“有约”和孟夫人说的那人联系上。白穆没了回房间的需要,她折返回饭厅,一个人吃晚饭。晚饭她吃得不多,胃口不太好,天这么热,又没有人在旁监督,她早早就下了桌。她走进自己的工作室,去雕刻那块她带过来的木材。白穆中途出来时看见江予兮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拿着平板做事,白穆在客厅找水杯倒水喝,江予兮抬头对她道:“素姨说你晚上没吃多少。”白穆找到了自己乱放的杯子,回她:“天热了,不想多吃。”夏天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难熬的季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不可能给天上的那一颗手动降降温,江予兮抿了抿嘴唇,最后只能道:“有什么想吃的告诉素姨。” ', ' ')